这场宴席整整续了三天,不论是平民百姓亦是过路行商,几乎都听闻了虞北的这场喜讯。
风声越传越远,过了几日甚至传到周边的一些邻国,于是都接连在这几日登门造访,总有人觉得这是和虞北攀登关系机不可失的时机,当然也会有人觉得这种时候正是分一杯羹的好机会,总之,各方都心怀鬼胎,自然是保自身利益为大。
恰巧有个近些年才兴起的小国,听闻了这等喜讯,倒是出奇的亲自来祝福,为什么说是出奇呢?
传闻这小国地势环境极为恶劣,地处大漠黄沙之中,除了行商这唯一一个利益还算可观,且又与外界通交易的较好的方式,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出路能足以将它养活。
但不知是此地信誉太好,还是长期积累下来导致出手阔绰了些,逐渐的竟是各路富商纷纷求着那地行商接头人,要见他们领头的人,理由是知晓了他们这地方,觉得不利后期商路发展,便好心建议让他们离开大漠。
不过,不是没有人试图向这里的领头人物提出过迁移地方,可惜这地方实在是太难找了,每次都得碰那漫天黄沙的运气。
这要是运气好可就碰进去了,运气不好的,那也怨不得人,就把命搭在这了。
少有几次进去的人出来之后,都是满面惋惜的神情,好奇的人都纷纷去问他们,在那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人却只字不提,只透露自己要是将这些事情说出去,便能招来杀身之祸。
但偏偏还有人不信邪,有人白天刚四处谈论里面的事情,这过了一夜,便被人在井里发现那人的尸身。
四肢以一种诡异且惨烈的状态纠缠在一起,像是生生拧成这般,心口处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黑洞,竟是像厉鬼索命,挖了此人的心。
包括就连听闻了那些事情的人也都同那人一般,下场各是死的怪异蹊跷。
经此一事,再也没人敢拿命去赌,后来这事传开了以后,便无人再敢对此传闻多言语一句。
不过毕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总有胆子大不怕死的觉得,这般不让出来的人说出秘密,这里头就越是藏着什么奇珍或是秘闻异宝,总想千方百计进去一探虚实,出来后好从此一生不愁财物。
而今日好巧不巧,便是这国的使者来献福向虞北。
门外被一名侍女轻轻叩了叩门,朝着屋内的人道:“夫人,门外来了一位异国使者的祭司,说有些特别的祝福想送给两位小少爷。”
屋内的人闻言像是愣了一下,她知道若是自己的侍女前来禀报,这人便是来见她的。
但好好的不去找她夫君,为何偏偏要来寻她呢?她心下略有疑惑,却还是顿了顿,问道:“是哪一国的使者?”
“是......望丘。”门外那侍女答道。
屋内的人默然,思虑了一下还是让侍女将这位异国使者带来。
不出片刻,那位异国的使者便来到了她眼前,出乎意料的是,来人并不是什么年岁大的德高权重的老者,而是个姑娘,约莫......看起来也就桃李年华稍长一些的年岁。
这倒是令柳折尘有些惊讶。
虽说她膝下刚出生的两位小少爷,众人都喜爱的紧,这些关于行商之人的奉承大多当然也都不会来寻她,柳折尘本人也无心去关注这些商路,除了那两位小少爷还没到来的时候,她的一颗心,从始至终,都只在守虞北。
虞北世代的将士守着玄天的边关,可对于长期在这里生活的人来说,守的不仅是边关,还是他们温馨的家。
柳折尘此女出身武将世家,曾也是个征战四方的女将军,为国为民,年少时不愿一丝的怠慢也致使她自身武艺了得,于少时玄正二年赐婚于靖北侯谢庭。
这靖北侯的名声放在当时,有何人不曾听说过?百战百胜,从无败仗,柳折尘与其谢庭虽素未谋面,但心底除了几分敬仰之心,到底还是有些爱慕之情的,好在谢庭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二人婚后也如琴瑟和鸣,恩爱不疑。
昨日在那宴席上,谢庭可是亲自起身敬了众人一杯酒的,按理来说,若是以祝福之名前来请求合作的人,今日便该去她夫君那里,如今这望丘的使者孤身一人前来寻她是作何?柳折尘此刻心下陡然多出几分疑虑来。
那侍女将人带到,也识趣的匆匆行了礼节便退下,眼下屋内只剩她二人。
“这位姑娘是来自望丘的使者?莫不是找错了地方,若是要来此谈论事议,方可叫我身边侍女带路请使者去。”柳折尘坐在屋内,手中正绣着兰花刺绣,轻声道。
那姑娘摘下帽子,闻言愣了一下:“在下是来自望丘的使者,名为裕兰惑,乃是望丘的占师,也担任望丘的祭司一职,夫人可唤我裕儿,但并没有找错人,我就是来找夫人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