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安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片刻,随后走向一位正坐在船头休憩的渔民,他微微欠身,态度谦逊有礼:“老人家,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片刻,我想向您打听打听,你们这儿可曾出现过妖物?”渔民抬头瞧了瞧苏辞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随即将嘴里的旱烟杆拿在手上,磕了磕烟灰,慢悠悠地说道:“要说妖啊,咱这儿可没见过超过三阶的厉害角色,都是些小喽啰,不成气候,很不起眼,对咱老百姓没啥大影响。”
苏辞安轻轻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好的,多谢您告知,辛苦您了。”待渔民再次低下头整理渔具,苏辞安转身,望着码头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船只,心中暗自思量:虽说只是些小妖,可保不准会有什么变故。此地既为水路要冲,人员往来繁杂,若有妖邪暗中作祟,怕是会引发大乱子。
苏辞安心急如焚,匆匆扫了一眼船只后,便快步离开了码头,直奔民宿区。这儿密密麻麻的客栈一家挨着一家,往来客人络绎不绝。他一头扎进一家看起来中规中矩的客栈,顾不上寒暄,劈头就问小二:“这儿可算是休息的好地方?妖物是不是不多?”小二忙不迭点头称是。可当苏辞安提到“魅妖”二字,小二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惊恐得浑身发抖。
“客、客官,您怎么突然问这个!就前些日子,有传言说魅妖要来作祟,大伙都吓得不轻。结果才过两天,就来了个怪人,穿着灰色大斗篷,背着大竹筐,手里还握着把捉妖剑。可我瞧着,那人怎么都不像个正经捉妖师!怪模怪样地就往城中央去了!”
苏辞安闻言,脸色骤变,来不及细想,当机立断,立刻向清乐公主林沐芷传了一张符。此时,远在北城的林沐芷刚收到符,只匆匆一扫,脸色瞬间凝重,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朝着城中央附近的地段疾步赶去。
阳光倾洒在南城,热闹非凡,大街小巷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楚烬和叶栖瑶并肩走着,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尴尬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叶栖瑶浑身不自在,脸上一阵发烫,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下意识地挠了挠头,像只受惊的小鹿般,慌慌张张地朝着一旁的摊子跑去。
南城处处都是大大小小的集市,叫卖声、欢笑声此起彼伏,周围的居民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笑容,热情地招呼着往来顾客。叶栖瑶站在一个卖桂花糕的摊子前,装模作样地挑起了糕点,眼睛却时不时瞟向楚烬,心里暗自嘀咕:“这个讨厌鬼可千万别跟过来,最好滚得远远的!”
她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开口问摊主:“这个桂花糕几文钱呀?”摊主笑容满面,操着一口方言热情回应:“不贵不贵,就5文钱!”叶栖瑶点了点头,说道:“那给我来一个吧。”接过桂花糕,她咬了一口,香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可此刻她满心都是想摆脱楚烬的念头,根本无心品尝这美味 。
没一会儿,楚烬就跟了过来,叶栖瑶一瞥见他的身影,眉头瞬间拧成了个疙瘩,满心的懊恼。两人再度并肩前行,可空气中的火药味愈发浓烈。
他们谁也不看谁,只是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狠狠瞪对方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射出利刃。周围集市的喧闹声在他们耳中渐渐模糊,只剩下彼此沉重的呼吸声。每一步都迈得极重,像是带着满腔的怒火。明明靠得很近,心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谁也不愿先打破这死寂般的沉默,就这样僵持着,一步一步在这热闹非凡的南城街道上挪动。
楚烬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双手随意地架在肩膀上,轻嗤一声:“切,就知道吃吃吃……”那语气里满是嘲讽,仿佛叶栖瑶刚才吃桂花糕的举动是世上最可笑的事。
叶栖瑶一听这话,瞬间火冒三丈,原本就因为尴尬而泛红的脸此刻涨得更红了,活像熟透的番茄。她猛地转过身,杏眼圆睁,恶狠狠地瞪着楚烬,大声回怼:“你是空气啊不用吃饭啊?那好啊,你永远也别吃饭!”说完,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像是还不解气,又大步跨出,和楚烬拉开了一大段距离,那模样,仿佛多看楚烬一眼都觉得晦气。
周围的集市依旧热闹,摊主们的叫卖声、人群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可这对冤家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他们之间的气氛冷得能把周围的热闹都冻结。叶栖瑶气鼓鼓地走着,时不时还小声嘟囔几句,发泄着心中的不满;楚烬则双手插兜,跟在后面,脸上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只是眼神时不时飘向叶栖瑶,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叶栖瑶被楚烬气得满脸涨红,仿佛熟透的番茄,胸腔中的怒火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熊熊燃烧,随时都可能爆发。她一秒都不愿再多待,猛地转身,像一只发了狂的小鹿,不顾一切地拔腿就跑。
集市里,人群熙熙攘攘,她在其间横冲直撞,只有一个念头——逃离楚烬。
好不容易在街角停下,她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汗珠,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她目光慌乱又急切地在周围搜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很快,她锁定了一位衣着华丽的夫人,几步冲上前去。
“夫人,您可听说过最近有什么妖物作祟?”叶栖瑶语速极快,连基本的礼数都顾不上,声音因为喘息还有些颤抖。
夫人正悠闲地走着,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吓得一哆嗦,眼中闪过明显的不悦。可再看叶栖瑶,面色苍白,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恐惧,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耐着性子摇了摇头:“没有没有,这里的妖物都不超过三阶,都是些小妖,不碍事。只是最近听说有魅妖出没,没几天后,就来了个奇怪的人,背着大箩筐,拿着一把捉妖剑,可看着真不像捉妖的人,径直向城中央去了。”
叶栖瑶听完,瞬间感觉如坠冰窖,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像是要冲破胸膛。她踉跄着转身,一把抓住刚刚追上来的楚烬,语速飞快地把夫人的话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