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娇吟一声,委屈却又千娇百媚地说:“奴家只是想让小王爷看看我们真正的成品的效果。这半年来尽做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垃圾了,奴家只是想为小王爷你效力嘛。小王爷你看,这药,即便是像沈家公子那样的药罐子也可以变得如此强劲,这效力难道不好吗?若能炼制这般妖兵,那该是多么强劲。大业何愁不成?”
李冠嗤之以鼻,一把推开那毒蛇一般的软香细玉。这药再强,若用药者都会变成那般模样,那他们齐王府岂不成了妖魔之师,他们要如何得民心,更如何服天下?他还不傻。
“小王爷,下一步作何考虑呢?”一直沉默着坐在一旁,摇着扇子喝着茶的青衣贵公子开口了。
李冠还在气头上,但现下却有更要紧的事刻不容缓。“离京。还能怎么办?必须得赶紧离开这里。钟挽灵那女人知道我与沈成功有联系,一定会查过来……苏媚,立刻去通知你们的人,今晚所有人、所有产业必须转移。”
女人和青衣公子都很惊讶。“小王爷何必如此忌惮这几个杂碎?说是上清宗弟子,不过是分阁。再说了,有卓少宗主坐镇,何必怵上清宗呢?”
李冠和青衣公子不约而同地白了女人一眼。
“苏媚,你再擅作主张,我便通知你家教主赐你殉教。”李冠忍不住呵斥,说完才想起身边坐着位大神,“多谢卓兄出手相助,只可惜那沈富昌昏招迭出,真是白瞎了卓兄请来的讼师了。”
青衣公子微笑摇头:“小王爷客气了。我泰安宗凭依齐鲁水土,亦牧王法。小王爷的困扰,便是我卓某人的困扰。”
李冠稍稍松了一口气。“卓兄不认同我们离京吗?”
青衣公子摇了摇头,目露惋惜。“非也。小王爷当机立断,令卓某叹服。只是……哎,我只是可惜了小王爷这两年的心血。”
一想到近两年的经营化为泡影,李冠也心有不甘。可是,再不走,钟家那疯女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李冠望着窗外广场上被众星捧月似的簇拥在中心的几人,心中暗暗发誓:
我还会回来的。钟挽灵,你等着。新仇旧恨,我必让你十倍偿还。
江南的初春总是阴雨绵绵不见阳光,今年的开春似乎更冷,就连呼出去的气都成了一团团的白。
两日前,凶徒沈成功在上清宗仙师和巡城司诸将士的通力合作下,当街伏诛。
当日午后,圣上亲自审了其父沈富昌,发下圣谕:削去沈富昌户部尚书一职,打入天牢,次日午时午门问斩。相关人等皆获削职罢官之罚。
黄相联合六部十几位朝臣进宫求情。圣上并未召见。十几位朝中重臣在乾清宫前足足跪了两个时辰,最后被圣上跟前刘公公送出了宫闱。出宫前,刘公公还传了圣上口谕,让黄相亲自监斩。黄相年迈,又长跪了两个时辰,听闻噩耗,险些当场晕厥。
但,黄相最得意的门生吏部尚书张旭不知为何并未在进谏的官员之列。
昨日正午,午门,黄相挥泪斩沈富昌。鉴于沈成功尸首过于可怖有碍观瞻,黄相免除了沈家父子尸首置于市井的处罚。
百姓议论纷纷。
冷峻的高挑男子望着楼下的人群。
沈府血魔事件后,临安分阁声名大噪,每天前来委托、游览、进香的络绎不绝,热闹得很。百姓不知仙门的规矩,作为掌教不可能不知。域内出了血魔,还有伤亡,虽被诛杀了,却是当街诛杀,还牵连了众多官军和百姓,所杀之魔原还是高官之子,就连朝堂都为之震动。即便没有惊动仙盟,这任何一件都足以让本宗问责了。更何况,眼前这位还是本宗最为冷峻难相处的阁主。
林殊暗暗叹了口气。但,为人师,该围护的还是得围护。“这次事件,真不能怪那几名弟子。还望上仙能在本宗能多美言几句。”
男子侧目“嗯?”了一声,淡淡道:“林掌教觉得他们没做错?”
林殊呼吸一窒,结结巴巴道:“呃,那……自然是有错?”听到楼下传来弟子们嬉闹的声音,林殊心里没来由地平静了些,再抬头,神态已平和许多了。“是鲁莽了些,想得太不周全。当街杀血魔,还牵连百姓,若是处理不好有个万一,多少人会遭血毒所害。但是啊,他们还都只是十来岁的孩子啊。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还望上仙莫要苛责。”说着,郑重地朝冷峻男子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