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药抿唇,其实他也很想去外面走一走,可是有晏老爷子在,他们该怎么出去呢?
他根本不敢请求晏老爷子,温药连在他们面前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这是门被敲了敲,温药赶紧爬起来去开门,门外的人让他惊讶了一瞬。
是一个清隽的男人,戴着一副度数很深的眼镜,额头饱满,五官周正,是老一辈所说的长得很聪明的样子。
左文点头致意:“夫人。”
温药缩着脖子,点头问好,让开一条道让左文进来。
“晏总好些了吗?”
温药摇头。
左文看向正在试图给娃娃喂饭的晏鹤舟,担忧道:“这可怎么办,公司堆了一大堆业务等着他处理。”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有办法。”温药把头埋得低低的。
“夫人请不要自责,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也许明天晏总就恢复记忆了呢。”左文绅士道。
左文没有责怪他,温药非常感激,他跑到晏鹤舟身边:“晏宝,左助理来了。”
晏鹤舟抬头,看到左文,眼眸子一亮。
左文眼皮子一跳,他哪里见过晏鹤舟对他露出这种眼神,心里有些发毛,下一秒听到晏鹤舟说:“我想出去玩。”
“你想出去玩?”左文惊讶。
他惊讶的不是晏鹤舟要出去,他惊讶的是晏鹤舟对自己说他要出去。
虽然失忆了,但晏鹤舟居然还知道要办事找他左助理。
果然失忆的资本家依旧是资本家,左文在心里膜拜。
“我要出去玩。”晏鹤舟再次告诉他。
肌肉记忆让左文立马弯腰点头:“好的晏总,我马上去办。”
温药看着这一幕,瞪大双眼,左文走到角落里,拿出手机打电话,打完电话后,他告诉温药:“晚上等晏老爷他们睡了,我带你们出去,剩下的都办好了。”
“好,谢谢左助理。”温药有些不可置信。
这就能顺利出去了吗?
……
半夜,左文的车驶出晏家,到大门口被保安拦住,左文摇下车窗:“我是左文,晏老爷子托我出去办事,凌晨会回来,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们给我开门。”
保安看到是左文,点点头,按下遥控器,打开大门放他出去。
又过了两道大门,每道大门前左文都像刚才那样停下来,保安看到是他便放行,车子驶出东心湖,又过了几分钟开进繁华热闹的街区,左文对后座的人道:“可以出来了。”
温药和晏鹤舟把盖在他们身上的黑大衣掀开,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温药着实松了口气。
“晏宝。”他转头帮晏鹤舟整理衣服,顺顺他凌乱的黑发,“我们出来了!”
温药的语气上扬,岂止是晏鹤舟,连他现在也很开心,逃离晏家来到街上,就像逃离了牢笼,回到了他自己的世界。
晏鹤舟开心地抱住温药,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他。
左文哪看见过晏鹤舟这个模样,胳膊起了鸡皮疙瘩:“就在这下吧,逛一会儿就回去,要不然会被发现的。”
温药点点头,感激道:“左助理,谢谢你。”
左文下车替他们开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夫人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帮忙。”
温药牵着晏鹤舟的手下车,晏鹤舟指着夜市道:“好香。”
宛若游龙的灯景串联在一块儿,烧烤摊烟雾缭绕,伴随着小贩的吆喝与顾客的熙攘,全都钻进他们的耳朵里,勾得心痒。
烧烤的孜然香气如同牵引绳,羊肉串在那头轻轻一拉,温药的脚步就不自觉跟过去了,他拉着晏鹤舟在烧烤摊前,与小贩大眼瞪小眼。
“先生要不要来两串?”
“我……”温药摸了摸口袋,才意识到他没有钱。
他进晏家前就穷得叮当响,后面虽然吃晏家的喝晏家的,但裤兜里是一点闲钱都没有的。
看着油滋滋冒烟的羊肉串,温药吞了吞口水,他看了眼晏鹤舟,晏鹤舟的眼神也告诉他非常想吃:“药药,我想吃。”
温药局促地搓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此时左文上前:“来十串。”
“!左助理……”温药抬头。
左文笑道:“夫人不用客气,今天的消费由我买单。”
温药惊慌:“那怎么可以,我不能花你的钱。”
“不是我的钱,是晏总的钱,以前我外出办事的时候晏总会专门给我一张卡让我消费。”左文道,“所以你放心用吧。”
温药看向晏鹤舟,晏鹤舟对于他们的谈话懵懵的,眼睛里只有羊肉串。
“药药,你快吃啊,好香。”晏鹤舟自己不吃,先拿来一串给温药。
温药眼眶红红的接过:“晏宝,谢谢你。”
他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羊肉串,从前他也买过烧烤摊,他买的肉串便宜,肉也少得可怜,吃下去只有一点羊肉的腥膻味,当作尝鲜。
此时此刻,温药咬下肥嫩的羊肉,满嘴油香,塞得嘴里满满的,然后满足地望向晏鹤舟,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