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的龙鳞在月光下剥落如刀，鹿芽握着浸透鲜血的孕母石，看见母亲眼瞳里映出自己背后展开的骨翼。璃的菌丝突然刺穿三人手腕，将记忆洪流灌入濒死的游民营地——二十年前的雨夜，青叶蜷缩在榕树洞里，用石片刮去妹妹脚踝的狼牙胎记。"你姐姐的痛觉神经，早在献祭前就转移到了我身上。"璃突然撕开左肩的刺青，皮下密布着与青叶脊椎相同的契约符咒鹿。芽想起每个雷雨夜，璃总会借口检查陷阱独自外出，归来时兽皮总带着未干的血迹。

母亲喉咙里发出龙人祭司的共鸣波，翎彻底龙化的瞬间，鹿芽将孕母石按进她心口。暴走的龙爪在触及少女胸前的狼牙图腾时骤然停滞，翎残存的人性正通过菌丝网络灼烧着璃的。神经废墟中突然钻出青叶亲手栽种的紫浆果树，藤蔓缠住母亲高举的骨，矛果实爆裂的汁液在空中绘出求救信号——正是鹿芽六岁那年被困岩洞时，姐姐教她用萤火虫排列的图案。

"姐阿..."鹿芽的呜咽唤醒孕母石最深层的记忆，冰窟中青叶被铁链贯穿的脊椎突然投射在夜空。翎的龙鳞开始逆生长，刺入血肉的鳞片带着母亲的黑血倒卷而回。璃突然割断所有菌丝，将最后的力量注入鹿芽背后的骨翼："飞！"

冲天而起的刹那，鹿芽看见翎恢复人形坠向燃烧的紫浆果树，母亲的身体正在融化成千万条血蛭。她俯冲捞起璃绵软的身躯，发现对方左肩的符咒正转移向自己手腕。幼崽突然膨胀成翼展三米的体成年，载着她们撞向北方最亮的星辰。

极光笼罩的冰原上，鹿芽用体温焐着翎冰冷的指尖。璃昏迷中仍保持着编织菌丝的动作，那些发光丝线正修补着翎脊背上被龙鳞撕扯的伤口。当孕母石的光芒第三次暗淡时，鹿芽咬破三人的指尖将血滴入石纹，古老契约在冰面显形——血月之子需在成年礼，前与命定之人完成三重羁绊。

翎在剧痛中醒来，发现鹿芽正用唇舌清理她伤口的毒血。少女温软的舌尖扫过腰际的暴龙图腾时，那些顽固的鳞片竟开始脱落。"小兔子学坏了？"她戏谑的尾音消散在鹿芽突然凑近的呼吸里，这个带着紫浆果清甜的吻，恰好补全了契约第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