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朋友的身份来说,自己留下,显然能给对方提供更多情绪价值。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浮现不过瞬息之间。唐玉律做出适当欣喜的表情:“真的可以吗?”
“走。你刚才也看到了,我的床还挺大的。”巩林打开卧室门,“这栋房子年纪比我还大,以前是我们一家三口住着,后来爸妈搬出去了,就只有我还留这。”
“我记得,当时你说你屋子好空,因为太大了,家具根本放不满。”唐玉律朝他虚虚捶了一下,“原来你是在炫耀啊?”
巩林灵活地闪身躲开:“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只是想给我们四个一个温暖的家。”
“我们四个”,唐玉律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新罗国男团选秀有自己的“华国四大才子”——伍林玉箫。
虽然“F4”是网友组的,但巩林的性格确实沉稳可靠,像小分队里的大家长。有的时候,唐玉律、伍仁、喻长箫也会喊他“队长”。
“扯淡。”
“你居然也会这么说话!”年长者做出夸张的吃惊表情,“你变了!学坏了啊!我要跟月饼举报你。”
“你还不如跟喻长箫说。在骂我这件事上,他向来积极。”唐玉律扯着嘴角。
“你怎么知道我没少这么干...”
“?”
“咳咳,别误会,”巩林伸出食指对他指指点点,“我只是想看我们中脾气最好的人发火骂人的样子...”
怎么一个两个都有这种奇奇怪怪的癖好?唐玉律摇头,浅浅“发火”:“你是不是有病。”
“啊!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巩林打开衣柜,对里面的东西如数家珍,“为了实现这个愿望,我可是早早就做好准备了。
“二公那天晚上,我们四个不是约着有时间了就一起来我家聚聚吗?你看,我衣服和洗漱工具都准备好了。长箫闲得很,月饼随叫随到,就等你回国了。”
“你是真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啊。”唐玉律幽幽攀上他的背,“我跟喻长箫要是打起来,你这放不满家具的屋子可就成废墟了。”
“你还会打架?那我挺好奇的,你俩要是真的正面打起来,谁会赢啊?”
巩林这句话只是在开玩笑。但唐玉律目露思索,回忆道:“发疯状态下的我能把他按着打。正常状态下...反正月饼肯定会帮我,我不会输。”
巩林有些惊讶:“你们还真的打过?”
“我们第一次说话就是在打架...”还打的满脸是血。
毫不夸张地说,他们当时是真的想杀了对方。
“挺好的,不打不相识。”巩林又露出那种慈爱的表情。
“为了迎接你们,我可是提前准备了很多东西。比如这个,经典扑克牌,无论几个人都可以玩;这有一盒大富翁,我记得你说过你很想玩;
“这个,我不知道叫什么,好像是敲冰块,谁让企鹅掉下去谁就输了。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企鹅长得很像‘月饼’?哦还有这个,是泡着喝的,对胃很好,最适合长箫了...”
那些东西越堆越多。其中一盒玩具往下滑了一段路,后面竟是掉出一张照片。
唐玉律默默捡起那张照片。
喻长箫和伍仁分别在左上和左下,一个双手环臂,看起来很是不情愿,另一个搂着唐玉律的小臂,笑容羞涩;
自己手放脸颊,对镜头比了个心。巩林则张开双臂,两手分别放在喻长箫和唐玉律的肩膀上,看起来就像是把每个人都抱了进来。
这是决赛夜的合照。
也是四个人最后一张合照。
“这些东西,你要不都带走吧,刚好你现在也有一个团队,玩具还是得人多才能玩。我拿着也没用...
“...毕竟,他们两个都不在了。”
巩林语气低沉下去。
但在回头看到唐玉律手上的照片时,他一下来了精神:“诶诶,这个可不能带走。我一直想给它一个照片框,但长箫走的那天,我就把它扔到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原来在这啊...我的框在哪来着...”
喻长箫死的那天。
唐玉律算了算,其实也不过九个月,合计263天。
谁也没有想到,四人中,精力最旺盛的喻长箫会是最先走的那个。
虽然是骂人的精力。
其实也很合理,不是吗?赛时,他就因胃痛而缺席了很多次录制。只是大家都没料到,这看似普通的肠胃病,会演化成夺人性命的癌症。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巩林摩挲着那张照片,“你和长箫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是指?”
“谁都看得出来吧,你明明对任何人都很温柔,却独独会对他...呃,说比较难听的话?
“他好像也只有在你面前格外刻薄。那段时间,网上出现了很多说你们关系恶劣的谣言。”
“我澄清一下,”唐玉律面无表情,“这不是谣言。他是真的很讨厌我。”
讨厌到死前嘴里念叨的都是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