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来,也就只有以皮毛柔软又模样可爱的雪狐能送了。
钦珂的羽毛被风吹得胡乱飞舞,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团炸毛的红色毛团,看着前方被一望无际的云层,扑腾几下翅膀,挺想下去痛痛快快飞飞的。
“那还需要属下盯着吗?”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段望月不动声色侧侧身,给钦珂传音‘盯着’的同时,余光看见了脚步声的主人——这半年来在剑宗混的风生水起的便宜师弟顾君邺。
顾君邺放下举在身前,五指合拢掌心朝里的手,从一个想要从身后蒙住人眼睛的姿势,无缝连接行了个不太正规的弟子礼,抬眼看向侧身看着自己的师兄,笑嘻嘻开口:“还想让师兄猜猜我是谁呢,没想到已经被师兄发现了,在下佩服佩服。”
视线在顾君邺手上停留一瞬后移开,眉尾一挑,轻笑出声:“‘偷袭’人脚步声还这么大,想不发现都难。”
“啊——”顾君邺长叹一声,没骨头似的攀在栏杆上,偏头看向段望月,这半年里他一改对师尊是个表里不一伪君子的印象,知道师尊当初收自己当徒弟并没有怀着那档子事的念头,
他能看清许多人,唯独看不透眼前这个温润如春风的师兄。
顾君邺眉眼一耷拉,自暴自弃的调侃:“那我下次偷袭时,把鞋脱了光着脚上。”
萧沅手搭在栏杆上,闻言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笑道:“那下次我注意些,不要被你偷袭到了。”
今日是出行第一日,许久没有和同门一道出远门的弟子三三俩俩聚在一起,飞舟甲板上热闹非凡,龙大庆和周黎也在此次极北之行,只不过因为
龙大庆有些晕船,即使不舒服也还有力气缠着周黎不让人走,说自己一个人待着没有人和他说话会更难受,段望月没被选中趁机逃到甲板放风。
神色萎靡的龙大庆被周黎带着到甲板上放风时,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甲板上,一身红衣被风吹得猎猎生风的段望月,自然而然的带着半死不活的龙大庆过去。
一靠近就听到段望月这句话,周黎先和顾君邺打了个招呼,才好奇问:“什么偷袭?”
龙大庆挣脱周黎的搀扶半死不活的攀在栏杆上,钦珂见状扑腾着翅膀落在他头顶,双爪勾住他的头发,担心这小子不注意摔下去了。
顾君邺看着落在龙大庆头上的小红毛团子,伸出手指戳了戳红毛团子圆滚滚的肚子,避开红毛团子的一啄后,又伸手戳,被钦珂啄一下手指才安分。
余光瞥见这一幕,段望月大概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看着龙大庆又说:“怎么带着他出来了?”
周黎伸指揉揉钦珂的脑袋,得到一个蹭蹭以及顾君邺羡慕的目光,笑骂道:“没见过这么折腾人的,他听见外面这么热闹,又觉得房间内不透气,想要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说摆,抬手就在龙大庆肩上一拍,“嘿,别说他还挺磨人。”
吹了会儿风,龙大庆也清醒不少,翻了个身仰头靠在栏杆上,钦珂也从他的头顶落到周黎头顶。
龙大庆抹了把脸,嘿了一声,“晕船这玩意儿谁晕谁知道,难受又想吐...小钦珂过来,用你的小爪子给我踩踩头。”
钦珂假装没听见,好在龙大庆也不是真的要钦珂的踩头按摩服务,瞪着一双死鱼眼,神情恍惚:“还有多久才到缥缈仙宗啊?”
见他难受的厉害,段望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递给他一颗丹药,龙大庆也不问是什么药,接过就往嘴里塞,吧唧吧唧嚼了往肚里咽。
段望月:“大概还有十几日,你若是难受,便和二师伯说说,御剑跟在飞舟后面。”
龙大庆摆摆手,“一个人御剑多无聊,在飞舟上难受是难受了点,但是有望月的药啊,能不能再给我来一点。”
段望月直接把药瓶都掏给他了,周黎看见这个熟悉的药瓶,突然想起什么,忍不住笑出了声。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药应该是上次历练,盘缠不够用了,望月接了个县令夫人害喜难受、县令张榜求良药时,望月炼制防孕吐的药丸。
顾君邺悄悄摸摸挪到周黎身侧,全然忘记了方才被钦珂啄的痛感,又伸手去戳,听见周黎在笑,顺嘴问了句:“周师兄,你在笑什么啊?”
周黎对他招招手,贴在顾君邺耳侧轻声说了什么,等他抬起身时,看着宝贝似的把药瓶放进衣襟的龙大庆,忍不住也笑了一声。
结果两个人都被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龙大庆追着满甲板跑,
“好啊,我说你俩笑什么呢,不许笑!不许笑!”
“就笑你怎么了,哈哈哈哈。”
段望月肩膀上立着钦珂站在一旁美美隐身。
*
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动静,瑶妤看向抱着自己灵猫的小师弟,忍不住轻笑开口,“咱们小师弟收徒弟的眼光毒着呢。”
“那可不?”尚柒咎接过话头,扇子拿在手里来回转,唰的一下打开遮住口鼻只露出一双上翘的狐狸眼,双眼眼尾的两粒红痣熠熠生辉,“亲传小望月我们这些做师伯的都看在眼里,倒是小君邺的天赋真的是让我等望尘莫及。”
尚柒安也跟着开口,语气难得有些艳羡:“顾君邺不错。”
听出二师兄语气里的艳羡,萧沅抚着黑猫的动作不顿,膝上摊成猫饼的小猫也因为他高超的撸猫技术发出咕噜咕噜声,粉色的爪垫一开一和,要是可以,他也不想有这个收徒弟狠辣的眼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