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莺拿起来就往苏初妍的手里塞去。
“不了,我才吃了,你们吃。”
孙莺狠狠地啃下一口,像是在咬肉一般,嘴里含糊道:“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你今日要做什么?没事就跟我一道去采野菜。”
“好好好,哪里是我跟着你一道去,分明是你不知道路,要我跟你带路才对。”
苏初妍脸蛋红了起来,轻轻牵起孙莺衣服的一角,又晃了晃:“姐姐不要笑我了。”
“你,你倒是,也不知赵家的怎么起得了床。”说完,孙莺眼底皆是揶揄,还抿着嘴,只看着她。
眉梢都是喜悦,像是花开那般。
苏初妍背过身去,现在倒不是脸红了,连带着耳根一起烧得绯红。
“早知道我就不来找你了,没脸没皮的。”
孙莺自知这新婚的夫妻都脸皮薄,才敢在没人的时候说这么一句,这把人惹恼了,转过去看苏初妍的脸,没成想她一转,苏初妍也跟着转身,就是不敢看她的眼睛。
“好了,姐姐带你去打野味赔罪。”孙莺凑近她的耳朵,轻语。
又用手扯了扯她腰间的布。
“不跟你一道去,坏得很。”
苏初妍用手背盖着自己的眼睛和脸,语调倒是轻巧。
孙莺不敢笑,只是抿着唇将那笑给压了下去:“好姐姐,我错了,妹妹带你去摘东西赔罪,好姐姐就原谅我可好?”
“就一次。”
“好好好,不过你有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这话一说,苏初妍像是贼一般往外逃去,整个人烧得厉害,看见地坝上的簸箕,轻轻踹了脚,这才解气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苏初妍她发现自己竟然想起了那……身子,健壮有力,还是壮硕的褐色,而且赵渊最喜凑近她说话。
“好姐姐别气。”孙莺整个人趴在她的肩头,温声软语地哄。
苏初妍拍拍自己的脸,那红晕迟迟落不下去,羞恼地往前走,避开那人的示好。
“好姐姐,等等我。”
孙莺背上背篓,快步跟上苏初妍。
她笑着走在苏初妍的身侧,只道:“小姑娘脸皮子薄,这不过是些闺房秘话,怎就羞恼了?我成婚的头日,家里的有了些岁数的女眷在我的屋子里排排坐,你一句她一言地说这种话,等到洞房的时候我脸都还是红着的,这不算什么。”
苏初言只闷声朝前走,这太阳都快出来了,连带着步子都快了不少。
“从这条路上进山,这山小,连乘凉的人都会往这里去,我们走远些,走到山阴处,那些花啊草啊就都钻了出来。”
苏初妍默默低头,想要把这路给记下来。
耳畔的落发被归到耳后,顺带着多了一朵野花,黄蕊白瓣也跟着落在了耳后。
是野菊花,如若有闲心,可以将花一把把捋下,然后过一道水,放在簸箕里,在太阳底下暴晒,等花干巴了,就可以用来泡水喝,若是多,卖出去也是有人买的。
也就只有这花敢在这大太阳底下疯长,满坡满坡地盖着。
苏初妍不敢动,任由着孙莺将花别在耳后。
“好看好看。”
苏初妍今早起来就草草用一根圆木削成的木簪子将头发束好,这簪子没有花纹样式,头圆尾尖,用的时间久了就变得圆滑细腻,很是方便。
“太素了,等明年后年,日子好过了些让你家那人给你多买些花、油,好好装点下头发。”
苏初妍倒是不太爱打扮,更何况这饭都要吃不上了,谁还会想着打扮自己?
“等以后日子好了,想干什么不行?只怕是活不过这烈日。”
孙莺将那些不像菊花的白色野菊花,连带着细小的绿茎采下,将花插进背篓的竹孔隙里。
“日子总要过下去,人要不然活着,要不然就去死,不想死,那多难都要活着。”孙莺在前头带路,从弯弯曲曲的幽径里绕。
山里的山泉溪水都被晒干,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
“你瞧,这不是野葱吗?虽说少又细长,不过……快些摘。”
在那树根下,有一团一团像草一般绿的葱正发着,不过现在还早,这野葱还短得很,等再过一些日子就像团野草了。
苏初妍退后两步,在另一棵树下挖了起来,将那土通通撬开,连带着根须一起扯出,在树上敲落泥巴,再扔进篮子里。
“真少。”
只在一两棵树下长了些,还有一两朵被晒成干的菌子,她也不识菌,看着那被啃得差不多的菌子,自然也不会去采。
“是少,这应当都是没人看见才剩下了的一些,快走,前面要多些。”
孙莺手脚麻利,土都来不及敲就拉着人往山背后跑。
“我是记着那里有个山沟,说不准还有些蕨菜能发起来,知道的人应该不多,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苏初妍听了,自然也是欢喜,跟着她在山里疯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