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包子下肚,盛槐序已经撑了,他舔了舔嘴角的米汤启唇道:“好。”
桶里的米汤还剩一点,谷雨歪桶倒出来全倒给了盛槐序,自己则是放下饭盒拿包子,又递给盛槐序一个。
本来没想喝那么多,米汤快溢出来了,他低头,喝了口米,含糊道:“包子就不吃了。”
谷雨点头,没把包子放回去,而是捏到了手里,大口吃另一个。
一个包子有拳头那么大,谷雨三四口就解决掉一个,包子油亮亮的,沾在他的唇上,像抹了层镜面唇釉,他随手抹掉,盛槐序扫了一眼,快速撇头喝粥。
第二个包子刚咬一口,谷雨突然问盛槐序:“你朋友吃了没?”
听这话,他一愣,下意识问,“谁?”
“你朋友,晕车那个。”
谷雨指指车提醒他,盛槐序脸色一变,暗叫一声,不好,把他忘了。
“谷队长,我把他给忘了。”他微微侧身,把空了的盖子盖回去,手指动了动。
“那你给他送个包子吧,小米粥没有了,车子上应该有没有开封的矿泉水,我一会给你拿一瓶。稍等,我给你找个干净的容器装包子。”谷雨跨步上车,从背包里翻出一沓塑料袋,用袋子隔着装了四五个包子递出去。
袋子是谷雨平常备着吃饭用的,有时候来不及吃饭,他就会装袋子里,等有空了再吃。
盛槐序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接过包子走上车。
梁越礼睡得正香,嘴巴微张吐着泡。
盛槐序见他睡得香,毫不客气一巴掌拍上胳膊,叫不醒,又拍几下,甚至上手晃,睡梦中的人睁开眼,迷糊着。
“干嘛!”梁越礼一巴掌过去,“啪”一声,睁开眼,坐起来。
他吓了一跳,盛槐序一脸阴沉,他不自觉咽口水,试探开口:“什么眼神,我得病了?”
说要从脸往下摸,完好无损,他才松口气。
“吃。”包子甩到梁越礼胸口,砸得他“嘶”一下,捏起袋子。
“哪来的?”嘴上说着,手上没停下拆袋子塞包子的动作,梁越礼满足咬了一大口,满嘴油香。
“好吃好吃,早上那个?”
早上的包子是真的好吃,喧乎,透油,皮薄肉厚,一口下去还冒热气,一个不留神油都流出来了,他没吃出什么馅的,反正是肉的,喷香喷香。
“出息。”盛槐序倚在门边看他吃,一脸嫌弃,“能不能吃相好看点,在家挨饿还是怎么着。”
“没有啊。”
梁越礼不想搭理盛槐序,他那张嘴说不出什么好东西,一个劲啃包子,塞得太快,有点噎住,他抻脖子顺,盛槐序不动,甚至说风凉话。
“噎死你算了,猪。”
翻出去的白眼还没收回去,谷雨走过来递过水,他接下反手拧开瓶盖递给噎住的某人。
“谢、嗝、谢。”
“不用。”谷雨摆手,转身离开。
盛槐序眼看着谷雨离开,他也后脚跟上,梁越礼伸手拽住他,“干嘛去。”
盛槐序扔下一句话,急着追谷雨:“干活。”
梁越礼:……
“哦。”他又继续吃包子,沉思盯着两个人的背影。
他一个大少爷什么时候干活这么认真了。
梁越礼眯眯眼,思考事情的可能性,无利不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个黑个儿的究竟有什么值得盛槐序图谋的。
或许?看上人家妹妹了……
梁越礼发现队伍里很多漂亮小妹妹,这倒真有可能。
他起身下车坐地上,边吃边看盛槐序快步走。
“谷队长,听说你们这儿可以提供住宿是吗?”
中午排队时随口和几个大学生聊过,发现他们有时候会住这儿,方便来回种树,他就有了小九九,想问一问谷雨。
“对,我们这儿会给那些想尝试参与志愿种树的免费提供住宿和吃食,被褥是给提供的不过得自己带被罩床单什么的。”
盛槐序凑近,说:“那我能不能住儿?”
“我们这儿只给志愿种树的提供,其他人不行。”
谷雨重复了一遍条件,他怕盛槐序没听到,以为可以随便住。
“对,我想来种树,能住这儿吗?”
盛槐序理所应到回答他,谷雨这才意识到对方要干什么。
他眨眼,不确定又问了一遍:“你要在这种树?还住这儿?”
谷雨怕被骗,从遇到盛槐序那天,他就觉得对方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妥妥就一公子哥样,哪怕今天来和他种树他答应了,从心理上他还是觉得公子哥一时兴起想玩一玩。
排队时他看见了盛槐序手上的水泡,好几个很大,甚至不会处理,傻傻地咬破又戴上手套捂,肯定磨得生疼。
他干活久了,手上都是厚厚的茧,轻易不会起水泡,陈年老纹倒是不少,会起皮,喇破少爷穿的丝绸衣服。
“住。”盛槐序还是坚持说住这儿。
谷雨只觉得头大,又不好说什么。
“那……等下午再说吧,宿舍不一定有空,我得问问负责人。”
他暂时松了口,盛槐序志在必得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