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沙山真的很热闹,两人差点连车都没停下,找了好久才勉强找到一丁点位置。
“我感觉可以停进去。”
左右边都是车,空地大概也就盛槐序三四步那么远,两人的车是越野式的,大概率停不进来。
“你信我。”
谷雨在犹豫,停进去好说,若是停不进去把两边的车给刮蹭了,得不偿失。
盛槐序见谷雨犹豫,二话不说摘安全带,“那这样,你下去帮我看着,我开,蹭着车了算我的我来赔偿,好吧。”
瞬间,谷雨皱起眉,他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心疼赔偿的事,我是觉得不太好停。”
叫他着急,盛槐序也着急,两人的车停在路中间,排后边的车不停摁喇叭催促。
这边沟通不好,后边有上赶着催。
“靠。”他低声骂了一句,风风火火下车。
“哥们别进了,里头没车位。”
他直接敲后边车的车窗,告诉车主。
“那你也不能停路中间吧。”
车主也是个不好惹的,一脸横肉,叼根烟,见盛槐序这么漂亮,坏心眼朝他脸上吐烟,“赶紧让开好吧,都忙着呢。”
说完他把烟头往车外一扔,升起窗户,车喇叭声催命一样又响起来了。
靠!盛槐序气的得跺脚,吹什么吹,就你会抽烟啊,臭死了。
他板着张脸,抱胳膊翻白眼,恶狠狠上车,拿水拿纸擦脸。
谷雨不在车上,他去看看哪里还有空位。
“怎么了?”
他一开车门,盛槐序在用水擦脸,脸色很不好,他说带着也咯噔一下。
“摔倒了?被撞了?没事吧。”
“什么啊。被吹了好几口烟,臭死了。”
盛槐序埋怨个不停,身旁堆了一堆卫生纸。
谷雨反应比较平静,“后面那辆车?”
“昂,烦死了,一言不发就吐烟,就他会抽?”
盛槐序的心情一下子跌倒谷底,脸来回擦的生疼,他还是觉得不干净,那个车主和他讲话时黄了吧唧的牙一直在他脑子里回荡。
回想到这,他擦脸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本来就被保养的娇嫩的脸,通红通红的,谷雨看了都疼,偏生盛槐序擦的一次比一次狠。
“好了,再擦要破了,刚看看见那边空出来好几个车位,正好旁边是厕所,带你去洗脸。”他安慰道。
他说完,嘱咐盛槐序系好安全带,那边果然有车位,谷雨停好车,招呼盛槐序去厕所洗脸。
盛槐序把卫生纸团塞手里,拿下车,嘴里不停念叨:“真受不了,臭死了,到现在脸上还有味。”
谷雨不讲话,默默给他挤厕所洗手台的洗手液一脸,“少挤点吧,多了怕洗不干净。”
“多点多点,不多洗不掉味儿。”
谷雨都依着他,顺手帮他拢头发,塞到耳后。
“糊不糊眼睛?”
方圆之前用过家里的洗手液,说辣眼糊眼,洗一次眼睛被辣的不自觉流泪,他怕这里的也是,赶紧问盛槐序。
“还行,就是不太好闻。”盛槐序声音混着水声,闷闷的。
鸣沙山人真的很多,远处的沙山密密麻麻都是攒动的人头,看的两人头大。
这里已经开始音乐会了,每到快夏天以后,鸣沙山隔段时间就举行小型音乐节,来自天南海北的游客聚在一起,唱着歌跳着舞,听沙山的晚风,欢笑一整晚,最后相伴看第二天绝美的日出。
谷雨也只是听说过,他这是第一次来,实在被震惊到了。
合唱的声音很大,人群自发打开手电筒,跟着音乐摆动手臂。
刚过来时,这首歌才刚前调,哼唱声不算大,中间台子的背景音乐还算清晰,渐渐的渐渐的,合唱的声音大了,尤其是唱到那句:
“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
“过得快乐或委屈……”
旁边传出小声的抽噎。
晚风,灯光,攒动的人群,泪流满面的歌词,旁边鲜艳的五星红旗……
由人群组成的星河,无数无数热烈的灵魂点燃了西北沙漠的孤寂。
“砰!”
歌唱到中途高潮,灿烂的烟花点亮星空,照亮了漆黑的夜。
“哇……”盛槐序小声惊呼,然后转头,把手机画面反转,谷雨抬头的样子被记录下来。
起初,谷雨没注意,直到烟花放完了,他回神自己的神情清清楚楚记录在手机里。
破天荒的,他比了个“耶”的手势,盛槐序立刻反应过来,也比“耶”,“烟花好漂亮”。
他眉眼弯弯,没看镜头,看的是谷雨。
谷雨顺着他的话点头,“确实很漂亮。”
这曲歌结束,立马换了一首有些时兴的歌,谷雨不太熟,周围人唱的越来越嗨。
很早很早之前,他就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合群,不爱说话闷闷的性子,再加上看起来有些凶的发型和脸,旁人更是不敢靠近。
旁人的热闹向来和自己无关,学生时代他做的最多的就是现在热闹的人群旁过自己的冷清,这么多年也是。
“谷雨,我们去国旗下边坐吧。”
没等到他说话,盛槐序自顾自牵起他的手,在人群中穿梭,手心的热度让谷雨回神。
他瞧着青年满怀笑意的脸庞,手握的很紧,人很多,他的步子踉跄。
最开始的位置距离国旗不远,难得是国旗下人多,盛槐序以极灵活的身段穿梭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