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特吵,五颜六色的灯乱闪,台上跳的舞也劲爆,不少人嗨唱,在舞池随意扭动身体。
“卧槽。”
钢管舞上来了,一群人吹口哨,呼啦啦跑到台边,瞪眼珠子的,□□的。
梁越礼皱眉,面前摆了不下七八个空酒杯了,甚至还在继续上。
盛槐序一杯接一杯,脸都透出红来,酒吧灯光时有时无落他脸上,他面目表情,酒水顺着喉咙下去,又刺又辣,他觉得还不够。
梁越礼看不下去了,伸手扣住盛槐序的手,特纳闷问他:
“叫我来自个儿喝爽了,一句话不说?”
盛槐序不爽,推开他的手,饮尽最后一杯酒,朝后仰,大刺啦啦躺卡座里,用手盖住眼睛。
“喂。”
梁越礼挪到他身边,拿开遮眼的手,表情无奈,不情愿问他:
“就你家那点破事,你不是向来不在意吗,怎么这回反应这么大。”
盛槐序刚被酒精麻痹,要忘却那些烂事,梁越礼一张嘴,那些烂到骨子里的破事纷纷浮了上来,在脑子里回荡。
“草,少说两句不行,烦着呢。”
服务员又上了一打酒,他又若无旁人般喝起来,一杯接一杯,等到第三杯,梁越礼加入他,也学他一口灌,无缝衔接下一杯。
“行了。”
盛槐序让他住嘴,“你自个儿身体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要死啊。”
到底说梁越礼是他多年的朋友,一出手,他果真住嘴不再喝酒,发起愣来。
嗤,他轻笑,盛怀宇那个傻逼,用那点破家产撕破他,呵,他是个什么东西,李惠丽又是个什么东西,两个小丑。
当年他妈还怀着他,李慧丽带着已经两岁多的盛怀宇,不李怀宇上门,求他妈原谅。
他妈这才知道,自己的丈夫,那个眼里心里只有她的人,早已经出轨了。
从五个月开始,她胎像就不稳,各种手段用上,才勉强保住,被那么一刺激,直接出血早产了。
大出血、产后抑郁,他还没到一岁,他妈就强势离婚扔下他走了。
他才不到三岁,李慧丽就进门了,带着早已经改好名字的盛怀宇。
他闭眼,那股恶心劲压根下不去。
“哎,怎么又喝。”
这才刚停,盛槐序就又续上了,梁越礼苦着脸,准备陪他喝,被盛槐序制止了。
“压恶心。”
梁越礼立马懂了,靠近他,低声询问,“那俩又整幺蛾子了?”
“嗯。”盛槐序回答他,从梁越礼兜里掏出烟,“咔嚓”,点上猛吸一口,梁越礼看他的动作一脸见鬼的表情。
盛槐序不抽烟的,从不,他甚至觉得烟味臭死了,所以和他聚会聊天,梁越礼都会提前收拾好自己。
“你……你怎么抽上烟了。”
他的震惊是藏不住的。
偏偏盛槐序一脸淡然,“嗯,抽了。”
烟雾徐徐,他整个人埋在烟里,让人无法忽视的灯光穿透烟雾,照的他整个人发亮,卷发微乱,因为刚喝过酒,嘴巴红润,眼神也迷离,整个人靠在沙发里,颓废却不丧气,眼里还含着狠劲,梁越礼看了一眼,便呆了。
盛槐序朝他勾手,梁越礼回神,满脸笑嘻嘻,“盛,不是我说,你这张脸,真是做男做女都精彩啊,你瞧瞧,周围多少双眼睛看着你呢。”
盛槐序嗤笑,抽尽最后一口烟,一股脑缓慢将烟吐出来,扫视周围。
一双双饶有目的的眼睛盯着他,欲望,恶念,不怀好意,他收回眼神,看向手里的烟头。
他问梁越礼抽烟是什么感觉。
“啊?你不是刚抽完吗?”
梁越礼被他问懵了,一时之间也没回答上来。
就,满足吧,梁越礼也没给出什么明确的答案。
满足吗?盛槐序默念这两个字,他觉得不对,应该是压抑。
他又想起那双亮晶晶却充满愁思的眼睛,每每望进去,总会觉得苦。
烟头被他隔空投进垃圾桶,梁越礼吹口哨,他轻笑,拍拍他的肩膀。
“走了。”
“啊?”
梁越礼从手机里抬眼,这才八点多,夜场还没开始呢。
但他不敢置喙,盛槐序明显不开心,以往总是潇洒,没心没肺,今天他一进门,一眼便看见盛槐序埋头狂喝,一声不吭,周围的吵闹更是与他无关。
他好像把自己关进了笼子里,自己出不来旁人进不去。
盛槐序走路还算是流畅,喝那么多酒也就脸色红了点。
门口的风很大,吹得他心里凉,不由地收紧衣服。
“叫代驾?”
梁越礼跟出来,从门口的众多豪车看过去,没找到盛槐序常开的那几辆,以为他换新车了。
“你换车了?没找到你的。”
“……”盛槐序沉默,按了按额角,“我打车来的。”
“哈?”
这下轮到梁越礼傻眼,盛槐序也很讨厌打车,他自幼就晕车,对气味敏感,出租车里混杂的味道,他更是一刻也受不了,今天居然打车来,还是在盛大少爷的地盘。
直觉告诉梁越礼,盛槐序变了,可是他又没察觉变在哪里,是剪短的头发,还是今天不复往日精致的穿搭和发型,他发现,盛槐序这家伙居然穿了一双休闲鞋,上头似乎还蹭了不少灰。
“车来了。”
就在梁越礼思索的空,盛槐序已经叫了车,附近在市区,酒吧小吃街一条龙服务,刚下单就有车接单。
“找代驾了吗?”
他的额头真的很疼,刚抽下去的烟味要把肚子里的酒熏出来了,他在强撑,偏生梁越礼今晚呆了一样。
他不耐烦道:“车扔了,去我家,走不走。”
梁越礼被他的语气惊到,一连三个摇头拒绝,“不了,我找代驾了。”
盛槐序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