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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主线宰留给敦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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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在裤兜内的,临行前太宰先生留给他的纸条开始发烫,煲着肌肤。

沈庭榆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他,温和道:

“把情报看完,敦。”

不远处,一对儿父子走在靠海的路上,像谁吹出的一大一小连体泡泡般滑过敦的眼瞳。

“看完情报,把你的太宰先生留下的纸条打开吧。”

女人揉揉他的脑袋,随后把他从地上拉起。

「呀!见字如面,此时已经有三日未见,有没有想我啊?(*?▽?*)」

字条躺在敦的露指手套之中,他看着最顶端句末的颜文字,轻轻扯出笑容,那种糟糕的心情被太宰幽默诙谐的开场白抚平不少。

「阿敦已经知道,当初是他把你是老虎这件事隐瞒下来,对吧?缘由的话……嗯,不必我来说。可以确定的是,要守住这个秘密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敦抿唇,突然间头上传来热量。他扭头,沈庭榆目视前方,手掌温柔抚摸着他的发顶。

莫名的羞愧埋没心头,他别过脸继续阅读下去。

「你不必原谅他哟,不管他的信念是什么,他对你做过的事情都是无法原谅的极恶暴行。不过你有必要知道,院长的经历让他坚信自己是因对蛮横世界的怨恨才活下来的,所以他对你施加了同样的地狱考验。」

「这段经历,让你最初在我们相遇的那条河边,没有放弃生存。」

敦的眼眸骤然睁大,他呆愣着,理解这段话。

「在那之后,你知道痛苦为何物,以人的身份对抗暴力和恶,救助很多人。你曾经身处地狱,而地狱把你养育成一个正直的人。」

纸条到这里就结束了。午风很轻柔,莫名地,敦有些想要流泪,他忍住酸意,想把它收起。然而一抹晶蓝的光闪过,原本空无内容的纸张背面,逐渐浮现出文字。

「但是敦,有一点毋庸置疑:你走到今天,成为如此正直善良的人,是因为阿敦本身就很好。无论是否有这段宛如在地狱之中的经历,在我们因寻虎而初次见面时,我就是这样笃定的喔?」

「不要怕迷惘啦,虽然这样说真叫人难为情啊,不过是人就会有迷茫的时刻喔?这点我也一样的。」

中岛敦懵懵睁大眼,太宰先生也会有迷茫的时刻吗?

那个处事得体温柔,人缘极好,能够和武装侦探社的大家打成一片的人,

闲暇时刻会拉着国木田先生和织田先生一起喝酒,在聚餐宴会上和大家坐在一起闲谈打闹的人,

在敦看来棘手困扰的委托他只要几分钟就能解决的人,

看起来永远自由完美的太宰先生——他也会有像自己这样惶惑的时刻吗?

……自由……完美?

此刻,敦的脑海中有关自己的事情悄然出走了,他突然开始思考:太宰先生完美吗?

答案是有的。

敦恍然意识到:不是的,太宰先生并非「完美的人。」

不,倒不如说那所谓完美的人压根儿就不应当存在,毕竟只有仙者、那漂浮于云端之上的存在才完美的。

无论是谁,都无法理解太宰。虽然自己就在太宰身边,但是和他的距离却仿佛有几万光年那么遥远。

这是他曾经的想法,但敦在刚刚有了不同的见解。

明明看透一切却用濒死体验来追寻生活真实的太宰先生,佯装活泼的、害怕孤独的太宰先生,小心翼翼地和大家接触的太宰先生,

并不完美。

因为他是人类,人类就是这样的存在:脆弱而不完美,又愚昧得坚韧着。或许罪恶多端,或许流光溢彩——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我有和你说过吗?阿敦,我很幸运,周遭的人们愿意牺牲自己来把我拽出黑暗无光的泥沼,他们陪伴着我渡过寂寥的日子,叫我觉得或许并不孤独。」

「现在的你也是喔?」

「哎呀……总之,我能说的只有普通道理而已,真正要面临抉择的人只有你,这件事情没有人能够替你出面。但是呢,无论如何,无论何种选择。」

「无论你是否想要战胜过去,」

「敦,大家都在呢。」

「你有逃避的权利。」

「噫,好肉麻好煽情,要是以前我觉对写不出这样的东西吧,感觉要吐了欸。但是呢……有人让我知道一个道理:有些话要及时说出口,这样在将来才不会后悔。」

「加油喔?(笑)」

眼泪不受控制,从框里流出,敦把头深深埋进腿弯之中,抱着腿攥着字条哭着。

等着他发泄片刻情绪,沈庭榆的声音才慢悠悠响起;

“我是这样认为的:院长没有资格主动去见你。于是我把他赶走了,叫他今天晚上坐着车滚出横滨,没有你的允许永远不要出现在你面前。”

她耸耸肩:“啊当然,这也只是为了让我自我满足而擅自做的行径,如果你觉得不对就按照你的来。”

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逃避过往的,名为过去的魔鬼如影随形,中岛敦并非不明白这个事情,他本以为太宰先生和沈小姐会想让他成长起来,去面对院长,去摆脱解决那些阴影,然后永远更坚韧的心智去面对未来的挫折。

但是没有。

中岛敦对此是如何想的?

他想:我其实松了口气。

太宰先生的体谅和安慰,给了他一个怜悯自我的空间,让敦拥有个退缩的台阶。

沈庭榆给了他机会,让现在他不用接触院长。

可那抹紧绷感与绝望,在短暂快意后,立刻转为自我厌恶。

“沈……小姐,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中岛敦很沮丧。

他不觉得自己聪颖,但幼时为苟活在孤儿院,他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领。

因此,其实他明白,大家对他的期许。也明白太宰先生和沈小姐依然想要他走出阴霾——只是在体谅。

但是他做不到,做不到现在去找院长谈一谈,去解开心结。

话音落下的那刻,世界骤然被按下暂停键般,连风都凝固了。

中岛敦愣愣地,看见沈庭榆嘴角的笑容逐渐淡去。

“敦,其实我不太明白,人为什么一定要有用。”

这声音很轻很淡,平道没有丝毫波澜,注意到少年的怔愣,她露出一个缓和的笑容。

无端地,中岛敦察觉到这是虚假的、宛若面具般的事物。

“你觉得沈庭榆有用吗?”

什么?少年愣着。

于是沈庭榆重复一遍:“你觉的那所熟识的那位沈庭榆,我的同位体,她好用吗?”

她好用吗?

中岛敦被这宛若在形容什么工具般的语气激得蹙起眉。

“意识到了?”

见他这样,沈庭榆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有些时刻,「有用」这个字眼和「好用」没有任何差别。”

“我觉得[沈庭榆],在这个世界上很有用,谁都想要利用或者……使用一下?敦你觉得这个说法能让我高兴吗?”

沈庭榆说这话时很轻松,但莫名地,中岛敦突然觉得有些反胃,心底不适。

于是,少年疯狂摇头。

沈庭榆就笑了,眼神温和悠远:

“是吧?想要实现自我价值可以,别靠物化自己。而且啊,你是一个很好很优秀的人,不要这样自卑。”

没有想到会被这样夸赞,少年的耳朵瞬间红透了,他支支吾吾地想推脱,感觉自己难受其辞。

“其实我有些意外,你们的太宰先生没有缩在壳里,竟然会对周边的人敞开心扉,挺好的。这样想主线那疯狂偏执的行径也有着别样的效果,总归让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深刻很多。”

沈庭榆起身笑笑,伸了伸懒腰,突然道:

“我的友人曾教导我:爱这些情绪要表达出来,不要觉得羞耻于脱口,以至于某日让自己后悔。但是你知道吗?如果一个人单方面长期进行情感表达,又迟迟得不到回应的话。精神负荷会逐步累积到某种可怕的地步。”

沈庭榆的话有些让敦无法理解,他呆呆看着沈庭榆,女人的目光幽深暗沉,似乎在注视着旁人所不能触及的另一个世界。

莫名地,中岛敦觉着这个人遥远而琢磨不清,这让他想起来很久以前,刚拿到“书”没多久,经常会一个人消失的主线榆。

不,不对。

敦暗暗否决。

那位沈小姐虽缄默寡言,神秘又不好琢磨,但都浮于表面。而面前这位……

中岛敦甚至无法明晰她现在的情绪那些是伪装,那些是真实的。

“所以,你也多给他一些感情回馈吧。等你们的太宰先生忙完回来,送他些礼物如何?说起来她有给你一张黑卡是吗?”

话题转变太快,于是敦只是呐呐点头,随后又想起主线榆给他的消费任务,痛苦皱脸,他把这苦恼和沈庭榆一说,闻言,对方直接笑出声。

“啊,这么点钱而已随便就奢靡完了,走吧,我们去商场,你不是一直想给武装侦探社照顾自己的大家一些礼物吗?一起去挑吧。”

沈庭榆把文件从敦手中抽出拿走,随后拍拍他的肩膀,轻快雀跃:“心情不好时,逛逛街适当花销也可以成为一种不错的排压手段。镜花最近在和他父母生活,久别重逢,今天我陪你吧。”

说完,她拿起手机就开始规划路程,完全跟不上对方的思维跳跃,中岛敦被这种随性恣意与高行动能力震慑在原地,什么情绪都恍惚起来。

“那个……院长……”

像是被钉子卡住嗓子,他艰难呐呐,随后用力把话推出喉咙:“我现在不想见他……真的没关系吗,或许我……以后也不会想见他,我这样懦弱、一直逃避着,或许会无法滋生出勇气……还能够守护好大家吗?”

[这样的我,于今日退缩的话,还能前进吗?]

这一刻,中岛敦有了这样的想法,骤然间,他开始发抖。

沈庭榆头也没抬,只是用着了然的语气:“原来如此,你在纠结这个。”

“中岛敦,本来我想说:横滨的问题迟早有一天会被解决,迎来安稳,我们这些个子高高的大人们会安利落地解决一切问题,天不会塌下来,你根本无需前进,所以哪怕一辈子不去进行所谓的成长也没问题。”

将那空白笔记本用右手拿着,预约好餐厅四人位置,在心底把主线榆又拉出来骂一遍后,沈庭榆轻快开口:

“但这不是你想要的,敦,你如今能够问出这个问题,有些事情就已经不言而明。你只是需要调整心态,好好思考的时间而已,沉淀和放弃是两回事情,别逼自己那么紧。”

这话如同一根定海神针,让中岛敦的心神稳定下来。

是的,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断。

“我们都如此坚信着,你能够成长为自己想要的人,所以也请你相信你自己。”

猝不及防的暖意漫过全身,敦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只是怔在原地红了眼眶。

一道阴凉的,夹杂着不明晰笑意的声音,刺破这温馨的氛围。

“在下可以认为,您这句话是指:您对人虎了倾注期待吗?”

方才还蒸腾着人声的空气骤然凝固,洒水装置戛然而止。

自树林之中显现身影黑衣人的宽袖无风自动,衣袖寒芒流转,地面青砖竟在无声中裂出蛛网状的细纹。

「从来就没有期待,何来达不达到预期一说。」

无视人虎紧张防备的模样,灰狼般的眼眸直直盯住他身边还在漫不经心拨弄手机的人。

才注意到他的存在般,女人抬起眼眸。

视线撞上那对深渊般熟悉的眸子,仿佛坠入永夜。芥川龙之介胸腔起伏平稳,苍白的唇角勾起残月般的弧度,话音裹着冷雾般的气息漫出:

“榆老师,好久不见。”

随着「罗生门」的低吟,漆黑兽影如潮水漫过芥川的外套,瞬间绽成万千墨色樱花。花瓣旋舞间寒光隐现,美得惊心动魄,却暗藏索命杀机。

他并未急于出手。

空气中凝滞着无形的压迫感,芥川的眼睑优雅地弯起,银灰色眼眸眯成锋利的弧,像是蓄势待发的凶兽,在等待最致命的时机。

“中也先生语焉不详,那么我只好亲自来问您一个问题:”

漆黑的兽影如潮水般翻涌,天女散花般铺天盖地,瞬间遮蔽了整片天。然而周遭的路人,依然恍若未闻,仿佛与他们三人隔绝。

芥川轻声问:

“当年您的假死,是否可以视为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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