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左闻冉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爹说梦都是反的,不会有什么事的。”
“刘家和陛下我已经派凉墨带手下人保护起来了,应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温落晚揉了揉眉心。
“那家里没派人?”左闻冉心里咯噔一下,凌霄被派去保护左家了,那温府剩下的那一群妇孺还不是轻易便可以下手。
“人手不够了,不过宋太尉派人盯着,应是不会有什么问题。”温落晚说着,望了一眼京城的方向。
听温落晚这么说,左闻冉也不好再说什么,但不安的情绪已经燃起,很难再消磨下去。
两人怀揣着这种情绪,一路疾驰,很快便到了新丰县。
温落晚牵着马,左闻冉就坐在马上,正巧碰到一家面铺刚刚开张,她便看向马背上的女人,问道:“饿么?”
“饿!”左闻冉来了精神,“你早上叫人起来都不备吃的,我要饿死了!”
“不能说饿死了。”温落晚牵着她的手以防她下马时摔倒,“不吉利。”
“哼。”左闻冉轻哼一声,“我们温大人什么时候也信这个了?”
温落晚没有回话,将乘风和逐云拴好,来到摊主面前,掏出一小块银子,道:“两碗面,找的开吗?”
摊主拿起银子在手中掂量了两下,有些哑然。
虽说这银子不足一两,但也有半两了,他家的面只要二文钱一碗,哪里找的开。
“抱歉小姐,小店薄利,怕是找不开您这钱,您要不去对面胭脂铺买点什么,把钱换开?”摊主斟酌着开口道。
眼前的女人看穿着打扮便是有钱人家,他只不过是普通百姓,生怕说错了话招来无妄之灾。
“无妨,找不开那便不找了。”温落晚说道,“在下可否向您打听个事?”
“您请讲。”
“您可知道,这柏乡知住在何处?”
摊主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温落晚,道:“您找柏大人有何事?”
“哈。”温落晚露出一个微笑,“这不是事务繁忙,我与家父相隔两地,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曾来看过他,今日正好有机会,便赶过来了。”
听温落晚这么一说,摊主还以为她是柏乡知的孩子,便放下心来,笑呵呵地答道:“柏大人就在会昌山山脚下的一处小茅屋中住着,离这不远。”
“小姑娘,你若是同那个姑娘一起来的话,还是要带上些人,这新丰县啊最近有些不大太平,你们两个姑娘家家的,容易吃亏。”摊主看在眼前人是柏乡知之女,又生得这般好看,还是好心规劝了一句。
“多谢,我们知道了。”温落晚对他拱了拱手。
回到左闻冉坐着的地方,温落晚才回答起刚刚她问的问题:“是不信这些东西,只不过不大喜欢从你口中听见这个字。”
本在发呆的左闻冉听见温落晚这一本正经地回答一愣,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好玩啊?”
温落晚不理解她突然发笑的原因,“我只不过是觉得不回答你的问题不礼貌罢了。”
“那你之前可是有很多次不礼貌的时候。”左闻冉说。
“那是特殊情况。”温落晚抬眸扫了一眼刚从一家酒楼出来的几个男人,正巧与他们其中一人对视,她眯了眯眸子,对着左闻冉道:“你把斗笠带上。”
“好。”左闻冉虽然不解为何温落晚要在吃饭时候叫她带上这东西,不过还是乖乖照做了。
“来,二位,您们的面。”
“多谢。”温落晚道谢,将其中一碗面推到了左闻冉面前,“你暂时先不要抬头。”
“嗯嗯。”左闻冉接过她递来的箸,小口地吃了起来。
谁成想没吃两口,便有一只大手拍在了她们的桌子上。
“二位小姐这般貌美,怎不见家里人跟着出来啊?多危险的。”
“别抬头。”
听到温落晚声音的左闻冉又把想要抬起的头放的更低了。
“爷,这两位姑娘只不过是在此吃顿饭,家中人还在楼里呢,您看,马都拴在那处呢。”摊主见势不妙,忙上前阻拦。
“关你屁事!好好做你的生意,再他娘的多管闲事老子叫你生意都做不下去!”为首的男人呵斥道。
温落晚皱了皱眉头,照这个摊主说的,貌似这个男人在当地还算是个有权有势的。
“欸韩爷,就当给我个面子,这两个姑娘就……”
得知男人姓韩,温落晚唇角勾了勾,并没有要说话的打算。
摊主的话还没说完,韩爷身后的男人便给了他一脚,将其一把拎起来按在了温落晚她们所在的桌子上,“韩爷做事,哪里轮得到你管东管西?”
两个人就像没事人一样,左闻冉甚至还将碗向一旁挪了一下。
这叫韩爷很是惊讶,换作平常的女人早就吓得不知所措了,这两人竟然无动于衷。
“有些过分了吧?”温落晚开口了,“说事便说事,打人作甚?”
“嘿!你这娘儿们怎么跟我们韩爷说话的?”按着摊主的男人将手松开,就要朝着温落晚抓来。
温落晚左手快速擒住他,手腕发力反转,男人便疼得背过身去。
韩爷眯着眼睛,“还真是彪悍的女人。”
“够了。”他适时地开口制止,“这位姑娘说得有道理,我们之间说事不牵扯别人。”
这句话是在给温落晚一个台阶,可温落晚装作听不懂,手上仍在动作着。
再使点劲下去,这个男人的手便能够脱臼了。
左闻冉这下是将面吃完了,抬起头看向女人,道:“瑾晟,我们走吧。”
“二位,不要给脸不要脸。”韩爷的笑容已经僵在脸上。
左闻冉顺势将摊主扶起,并没有理会男人。
温落晚听见这话,轻笑一声,右手抽出腰间的匕首,抵在了韩爷脖子上,悠悠道:“韩博文都不敢这般同我讲话,还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韩爷听见韩博文这三个字一愣,连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都忘记了,“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爹的名字?”
温落晚将匕首收回,从自己众多令牌中挑选了一个最新的,勾着手指递到他面前,道:“文安侯,入得了韩爷的眼么?”
得了,这个女人每次亮身份的时候都这般恶趣味。
左闻冉无语地白了她一眼,将摊主扶到一旁去。
“侯爷!”男人哆哆嗦嗦地抖出来这两个字,吓得扑通一下便跪倒在地:“不知道侯爷大驾,还请恕罪!”
“我不知道你在新丰做了多少欺压百姓的事情,今日我不与你计较,倘若以后再叫我发现,你知道后果的。”温落晚将另一只手也放开了。
摊主见此情形,有些害怕,看向左闻冉:“这韩德鲁很不好惹的,你们这样以后可怎么办啊?”
“放心吧大叔,不会有事的。”左闻冉安抚着,“他们不会怎么样的,您亦可以在此处安心做生意。”
正说着,一声鹰啸响彻天空,左闻冉抬头望去,一道雪白色的身影从远处袭来。
“这是怎么了?这般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