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有事忙。”
云双撅嘴,小声抗议:“好冷漠哦。”
无名停笔,懒洋洋撩起眼皮瞧了云双一眼:“就这么想让我训你?好啊,那我问你,我就不在几日,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是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吗?若我不来,你要如何?”
“不是这个意思啦。”云双被这连环的质问噎了个结实,撇眉嘟嘴拉衣袖一气呵成:“再说,你这不是来了吗。反正你修为了得,总有办法的,对不对?”
毕竟,无名此人,不属五派弟子,却也能突破凝智境的禁制,除非他也冒充成弟子,否则就说明,他要进来,五派长老也拦他不得。
了不起。
无名看着云双,“有恃无恐”四个字简直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无奈笑了下:“浮夸。”
云双晃了晃脚。
过了一会,她又开口:“无名兄,现在什么时候了。”
无名:“距离禁制开放过一日。”
“一日啊。”云双心道不妙,自己中毒未解,任务也没眉目,更不要说她还想着给麟带些材料回去,不由有些急了,“无名兄,那神骨玉要去何处寻呢。”
无名停下笔,转了转手腕:“不急,会送上门来的。”
云双:“?”
瞧,就说了,这人了不得。
这么看,云双也有些动摇了。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神呢?
木屋再次“嘎吱”起来。
云双定定看着木屋门口,听着着“嘎吱”声响了好一阵,门被推开。
进来一人。
这人穿着一身天蓝丝绸衣,发色浅而流光,编成一束束小麻花,发尾用细绳缠绕固定,垂在肩头。脖挂一发着明光的小长管,就落在胸前。
只是,此人生了一张瘦削的脸,柳叶长美吊梢眼,鼻骨修长,唇薄而淡,猛地一看,竟看不出性别。
好吧。
仔细看,依旧是雌雄莫辨。
总之,是很清逸仙渺的模样,倒是和这地方格格不入。
她捧着一盘子小瓜小果,进屋后浅灰色的眸子看了看云双身边坐着写东西的无名,然后落在床上呆呆躺着的云双身上。
“高人,您醒了。”她的声线细细地道。
云双再懒得纠结她的性别,索性当女性来看。
……等等。
不对。
云双猛地回神。
什么?
她刚才叫她什么?
她刚才叫谁高人?
这女子将吃食搁下:“这些吃食是境东坡的灵植,对高人的伤势有好处。”
再次确定了这女子口中高人指的是云双,云双那叫一个受宠若惊不明所以。
她正要开口,无名先她一步,冷声道:“多谢。还有事吗。”
那女子浑身一僵,她摩挲了下拇指,声音抖抖:“有、有的。”
云双茫然看她:“何事?”
那女子更是局促,她纠结半晌:“就是,方才和高人的这位手下说过的……说过的……”
“你也看到了,我家主君状态不好。”无名头也不抬地打断她,“你所说之事,急不得。”
那女子头更低了:“是、是。是我冒犯了,那高人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无名:“嗯。”
然后那女子在云双目瞪口呆中,毕恭毕敬地离开了。
木屋安静了许久。
云双终于缓过劲儿来。
她冲着无名不可思议道:“她是傻的吗?她为何叫我高人啊!”
无名却淡淡:“我说的。”
云双:“啊?”
无名手中笔不停:“方才那人,是鲲鹏族。”
“……什么什么?”云双以为自己听错了,佯装掏耳朵:“什么族?”
无名笑她:“你以为我为何带你来此疗伤。不是要捉鹏兽吗。”
云双手指颤抖指着无名。
他他他,他都知道。他怎么都知道?
真是,神了。
无名等了一阵没见动静,抬头看了眼云双。
险些被云双崇拜的目光闪到。
他笑笑,“那只化形鹏兽有执念,求我帮其解惑。鹏兽重义,帮了,无论成与不成,都要追着感激,麻烦地很。我就索性推到你身上了。”无名扫了眼那盘灵果,从中挑了一枚滚圆的玉一般的白果塞进云双手中,“所以高人,好好躺着,等烧退了,你有的可忙的。”
云双看着两只手捧着的白果子:“……哦。”
于是。
又过了好一阵。
云双躺地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摸不出温度。
无名还在奋笔疾书,眼尾瞧见云双的动作,他换了左手执笔,右手伸过来撩开云双的刘海,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他淡淡地收回手:“差不多了。等我写完吧。马上。”
云双早就想问了:“你到底在写什么。”
无名等了两秒,终于搁下笔。
“《庄子·逍遥游》。”边说,无名边转过身,将书卷铺展开,上边密密麻麻全是字,“全文一千四百余字,你有一个时辰,熟读并背诵全文。”
“……”
云双险些撅过去。
哎呀,忽然觉得好晕啊,是不是烧还没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