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听见这个还是坠子编好了,温迟春的嘴角卷起一抹带着柔意舒缓的笑。
随着焦巳抬起手,整支队伍开始减速最后停下来,“今日大家伙都辛苦了,天寒地冻,趁着日头还未降下,在此地驻营地休整。”
越往北去,地势越平坦,要寻到一个适合驻扎的地方不是那么容易。
这里处于山坳的背风处,旁边有一条被厚厚冰层封冻起来的河流,温迟春常年在南方没见过这种冰封三千里河岸的景象,兴奋得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远处还可以瞧见只剩枝干上搭着点雪意的落叶树林里灰灰的雪兔窜来窜去,别有一番趣味。
随行的队伍都是焦巳从卫鳞军中遴选出来的,这支军队是他父皇组建操练的经历过前朝扩充版图的各种战场所向披靡,身经百战从无败绩,直到最后一战,父皇身死卫鳞军被灭。
焦巳从前跟随着他父皇上前线时在驻扎地接触过未,但也仅仅是几面之缘,后来动荡时期有人传卫鳞军中出了叛徒全军覆灭,也有说是归隐山林不在问世。
卫令几经流转,直到被焦巳拿回了卫令,按记忆中父皇联系卫鳞军的方法联系,如意料之中被他成功召出。
有了卫鳞军,驻营扎寨这种事便格外的快,搭起的营帐又大又牢固。
厚实的毡布将帐子内与外面隔开,外头的冰天雪地像是另一个梦中的世界,雪花丁零,枯树崇崇掩映住最后一丝光亮。
“出去走走吗,外面好像很热闹。”温迟春放下话本子,惊觉拿反了,换个方向放好,朝对面看折子的焦巳说道。
自从搭好了营帐后焦巳就一直待在她这里没有走动过了。
早在外头爆发出热烈的歌声和喝彩声时就按耐不住了,诱得温迟春连话本子都看不下去了。
见焦巳没反应,温迟春期期艾艾地贴上去拈着点焦巳的头发轻轻扯了扯,“今日是除夕哎,我们出去和他们一起庆祝罢,人多才热闹好玩。”
温迟春那些小动作和坐立不安的样子焦巳早已尽收眼底,平日实际息便能阅完的折子现在已经一炷香时间了还没有换下一帖。
焦巳面露难色,看着右侧一小堆折子,“还有好多折子未曾看,今日许是没时间出去了。”
温迟春这才注意到他手边的折子,看得她一阵发晕,语气失落满满,“好吧。”挺直的身体也慢慢回落。
随即,只听见焦巳轻叹了一下,轻声道她怎么还未恢复记忆,轻轻扯回被捏住的几缕发丝道:“逗你的,这一堆是已经处理完了的,一会我们便出去看看。”
倏地,温迟春手中一空,她下意识虚虚地握了一下,随即一个滚烫的大掌裹住了她微凉的手拉着她起身。
“愣着作何,不是要出去看看?去晚了可就散场了。”焦巳看着愣住不动的少女缓缓说道。
反应过来的温迟春连忙起身,焦巳给她披好大氅以免从温暖得帐子里出去后受风寒。
营地驻扎处的雪地被清扫得干净,中央被架起了一个巨大的火堆,随行的侍从和卫鳞军们围坐在篝火旁前面有放置炙豚肉和一些菜品的案桌,有大胆的卫鳞军侍兵在中央欢歌载舞,到热烈处时众人一阵高喝。
“陛下——”有眼尖的人一眼就看到了出了营帐的焦巳。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纷纷给焦巳行礼,焦巳让众人起身,“今日除夕佳节,不必在意孤,你们继续便好。”
“是,陛下!”一个脸上横亘着一道骇人刀疤的卫鳞军率先回应,接着其余人纷纷顺声应和。
温迟春也被这欢闹感染拉着焦巳小幅度的转了起来,焦巳无奈,又不忍心挣脱只好任她牵着。
最后跳累了的温迟春拉着焦巳坐到一旁的案桌上。
“这是什么饮子?”温迟春举起案桌上还散着热气的杯子。
“这是仙人露,京城最具盛名的酒坊里的名酒,一年只出五坛酒千金难求,加热后更能将它的香醇发挥到极致。”当然也更容易喝醉,极其适合在冬日里和。
温迟春好奇心被勾了出来,舔了舔发干的唇畔,“这般佳酿不尝一下岂不是可惜了,怎的现在才拿出来,你尝一点我也尝一点。”
犹豫了一瞬,焦巳顺从的接过酒盏。
酒过半巡,焦巳双颊都染上了红意,他撑着头艰难道:“不是只尝一点吗?”
“怪它太好喝了!”温迟春口齿不清含糊道。
大家都在热闹的欢庆除夕,但营地外忽然由远及近传来了嘈杂嚷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