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丝线织成的囚笼,细密缠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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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是打算跟我一起晒太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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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磨一边问,一边拿起折扇,干净利落的斩断了手边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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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发丝仿佛无穷无尽,旧的被斩断,新的很快又生长出来,无止无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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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
葉子躺在他的腿上,歪歪脑袋一笑,竟好像露出两颗小虎牙,狡黠可爱。
可手上的动作就没那么可爱了——“血鬼术,万物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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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会打架打着忽然躺下,只是这样,能更好的接触到深埋地底,纵横交错的植物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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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得童磨还算个爱花之人,莲花极多,还有些旁的水生植物,密密麻麻的交错在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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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躺了许久,小心翼翼的用血鬼术一点一点的,把她能控制范围内的植物全都汇聚在了二人周围。
血鬼术一用,冲破地面纷涌而来的各种植物几乎可以称得上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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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磨惊奇的仰头,看着比自己人还要高的莲花花瓣,还有各种雏菊杂草,纷纷扬扬的长了一院子,还有带刺的荆棘,把自己两人牢牢的困在原地。
“呀,葉子的血鬼术好厉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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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跟他几乎交叠在一起,导致自己也被扎的千疮百孔的葉子吐了口气,“是吧,我也觉得挺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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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动不了了啊……”
童磨试探性的抬抬手,却发现无论哪个方向上都有荆棘的刺阻碍着自己的行动,想把手断掉又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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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前的聊天,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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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浓墨褪去,迎来的,是天边的云层稀薄处散出的万丈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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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的地平线的方向,向着两人所在之处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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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之快,哪怕是活了上百年的鬼也为之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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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磨微微低下头,光芒映照在那双眼睛中,格外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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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葉子,我们要一起下地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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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抬起眼皮,“童磨,来生别做这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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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意批判他的所作所为,亦或者是天生的冷心冷性,只是觉得,这样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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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痛苦都感受不到,没有悲伤、喜悦,生命如同空茫的混沌,所有色彩都越过了他,涂抹上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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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再怎么模仿,也无法真的感受到名为爱和希望,恨与绝望的激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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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普通人吧,干点超级庸俗的事情,吃喝玩乐,娶妻生子,一定也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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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顺着脚踝,爬上两人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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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磨低眸,橘色的漂亮阳光打在七彩的眼瞳中,像支离破碎的橘子糖,晶莹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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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生,生下来面对的就是无休止的欲望,祈求,苦难,世界像一张纸,吝啬的只在他面前摊开了黑色的一面。
化为鬼后,是大家的排斥,厌恶,恐惧,同样没有什么漂亮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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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不要紧,他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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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到的第一缕想要伸手触碰的阳光,是琴叶。
那个温柔浅笑,身上带着一切美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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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死在了自己手里,和自己融为了一体。
原来那样美好的人,骨头咬碎时候发出的声响都跟别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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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缕,就是神宫寺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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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活在黑暗中的鬼物不应该出手试探着想要触碰世界的另一面,只会引火自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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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点陌生至极的情感,是怜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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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看去,那双和天空一样颜色的瞳孔里,却只有平静,和些许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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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在为了我感到遗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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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拉扯着脖颈的荆棘,硬生生的扯断了半个脖子,用尽全力在她唇上,轻而又轻的触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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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燃起火焰,灼烧着全身,童磨仍然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那般笑了起来,露出一对尖尖的鬼牙,格外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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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我要下地狱了,会在地狱等你哦,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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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身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葉子才慢吞吞的收回了血鬼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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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的途中,那些荆棘从她的身体里穿刺离开,又是一番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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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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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没力气再站起来,但,留在这里会不会被童磨愤怒的教徒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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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还有鬼死了有人帮他报仇,葉子苦哈哈的用自己仅剩的那点力气,控制着藤蔓托举起自己,拉到城外的树林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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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薇的速度很快,鬼是清晨没的,不到中午大家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本来商议好今天启程去杀上弦之贰的众柱聚在主公的宅邸,收到消息后面色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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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璃露出一双星星眼,“呀!葉子一个人杀掉了上弦之贰吗?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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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郎点头附和,“是呀,很厉害呢。”
不死川一把捏碎了手里的团子,“哈?!不是说好一起过去,她搞什么鬼?觉得自己一个厉害的不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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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奈惠倒是松了口气,“我中了童磨的毒,到现在呼吸法用得厉害,都会感觉肺部疼痛,想必葉子也是为了保存大家的战力,好对付鬼舞辻无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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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葉子这样小的年纪,就要一个人去面对上弦之贰了,是我等前辈的失职啊。”
悲鸣屿行冥流下两行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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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寿郎面色严肃,“葉子现在人在哪里?是不是伤得很重才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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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黑小芭内冷哼一声,扭过头看向一边同样没说话的人,发现是富冈义勇,脸色顿时更差了,瞪他一眼又扭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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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的富冈义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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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上头的天音夫人微微一笑,“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好消息。正好大家都在,我们来说一说关于葉子送回来的,有关上弦之壹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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迄今为止,鬼杀队中从未有人见过上弦之壹,对他是男是女,是高是矮都没有任何消息,可以说,对他的了解甚至还不如对鬼舞辻无惨。
如今,终于要有信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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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对视一眼,都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