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婉见他没有打断,接着道:“我知世子与传闻不同,虽披着纨绔的皮,但心地实在良善,不然不可能多次相救。”
祁璟珏收起轻佻的表情,面色随着她的话逐渐阴沉。
要想求庇护,就要先投诚,祁璟珏这样的人糊弄不得,她必须把诚意剖开,亮出来,即使这过程有些艰难。
柳玉婉有些喘不过气,心脏像是跑了八百米一样,不受控制的鼓动着,声音也跟着带了点颤意,“我无意去探究世子的另一面,只是想求世子一个庇护,我无力抗衡柔妃的攻击,只希望世子在看我陷入危境时,愿意伸手拉我一把。”
“那我能得到什么?”祁璟珏的食指一下下扣在茶桌上,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修剪整齐,还微微泛着粉红色,手背上的青筋随着主人的律动有节奏的鼓动,冷色与暖色的碰撞,让这双手又平添一丝性感。
换做平时,柳玉婉肯定会大肆夸奖一番,再痴迷的看几眼,可眼下,她实在是顾不上欣赏。
她蓦地起身,走到祁璟珏身边,身子要蹲不蹲,眼中的犹疑是在等他的许可。
祁璟珏冲她勾了下手指。
柳玉婉像得到命令一般,靠近他的耳边,私语了几句。
一开始,祁璟珏十分不适应,女孩的气息太过浓烈,桂花味无孔不入的窜来窜去,但当意识到她说的话后,这些扰人心神的气味猛然不复存在。
柳玉婉钟情的手无情的箍在她细嫩的脖颈上,慢慢收紧,面前的公子也逐渐变得狠厉。
天老爷,这是触碰到哪根神经了,这说的秘密不是为他好吗?
柳玉婉只感觉前面的太奶在向她招手,窒息感如潮水般涌入心腔,她下意识的双手拍打他的手臂,双腿腾在半空中。
难道就这么死了吗?
看来真的不能与虎谋皮,明知道祁璟珏不是个善茬,却还是想赌一把,这下倒好,把小命搭进去了。
算了,下辈子注意点吧。
柳玉婉实在是没有力气挣扎了,双臂垂下,紧闭着眼,任由他掐着,在她脑中浮现一抹白光,马上就能见到黑白无常的时候,大片的空气呼啸着涌入鼻腔,进入肺部。
她跌倒在地上,呛咳了几声,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实在是没力气,手脚都没有,索性躺倒在地上,恢复气力。
祁璟珏松了松手上的筋骨,手握成拳,放在腰后,刚刚差点就杀了她,留着她还有用。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声音不似先前那般柔和,冷声冷气的,柳玉婉只听得遍体生寒。
她倒在地上像死狗一样,喘气,但不说话。
她是生气的,哪有人不分青红皂白,跟你说个秘密,上来就掐脖子,先不说这个秘密是好是坏,你总得打声招呼再杀人吧。
可,祁璟珏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呢,什么叫“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也是其中一员?不应该啊,他与柔妃分明就是明显不同的两个阵营,怎会混到一起,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说话!”祁璟珏见她久久不开口,不耐烦的出声催促。
柳玉婉知道不能再装死了,双手撑地费劲的从地上爬起来,她不敢直视他,只频繁地抬眼看他。
祁璟珏以为她又要附耳说悄悄话,他歪头皱眉,一只手揉着耳朵,发出‘啧’的一声,随后向她靠近两步。
柳玉婉看他靠近,吓得急忙用屁股往后挪,一手捂住已经显露出指印的脖子,一手掌心向外做制止状,“先,先说好,别杀人。”
她的嗓子还有些沙哑,像是一小片湖泊中滚进了一粒沙。
祁璟珏意识到他想错了,于是退后两步,在远处站定,“抱歉,你说吧。”
柳玉婉来不及去探究他这前后的转变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想着尽快跟他解释清楚,合不合作的事先另说,保住小命要紧。
“我猜的。”
“猜的?”祁璟珏面上的疑虑更甚,“你如何猜到的。”
柳玉婉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明显的畏惧,“你坐下,我们好好说。”
柳玉婉摸着墙移动到自己的座位,瞄着他的眼色缩在椅子的一角,“上次百花宴假山后,那个与太监说你家事的那个人,是荣安,我听出他的声音了,你身边,有叛徒。”
她怕他再做出什么过激举动,干脆一股脑说下去,“看世子你刚才的反应,我有两个猜测,要么,你知道荣安是叛徒,想要将计就计。”
她抬眸看向他的眼睛,本来上挑的眼睛因为他的冷厉显得平静,可平静在他这里不算是一个好词。
“要么,就是荣安的叛徒身份是世子你赋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