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檩下意识看向一侧的瞿昙,撞入他漫不经心的眉眼,轻轻点头道:“自然,我们查到此人乃倭国人士。”
“自当年倭国大败,已许久不曾骚扰大昭边境。现如今倭国人如此胆大包天,跑到中都绑人,实在嚣张。”
“我家王爷说了,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至于不让东海王府牵扯进来,也是为了二位考虑,毕竟倭国人出现在了东海地界,你们说是不是?”
把柄在他们手里,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东海王夫妇立马起身,朝宋檩和瞿昙恭敬作揖,“秦小王爷和秦王妃今日之恩,他日东海王府定当回报。”
“言重了,只是接下来本王要做些事情,王府行个方便就够了。”瞿昙起身。
说到底东海王算他的长辈,于情于理都受不起这一拜。
他的一席话却叫人为难。
东海王府跟秦王府没有私交,自然没打过什么交道,瞿昙到底会做到何种程度,他们一无所知。
东海地界,尤其是青州,可经不起胡来。
迟迟没等到他的回应,瞿昙挑眉,“王爷这是不愿意?”
“秦小王爷说笑了,本王怎会不愿……”他用袖子擦了擦汗,颇感威压,咽了口唾沫,“只是……”
“只是什么?”瞿昙轻轻一笑,似已看透了他心底的算计。
被个小辈吓成这副模样,东海王觉得丢人。鼓足了勇气开口,“只是东海五郡毕竟是本王的封地,若真出了事,圣上怪罪下来……”
“圣上若怪罪下来,一切后果由秦王府承担。”他面色如常,说话做事毫不拖泥带水。
不愧是自小便在南境军长大的秦小王爷,胆识过人。
瞿昙绝对是同辈人中的佼佼者。
东海王拱手,“既然秦小王爷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若再不答应,就是本王不识趣了。”
“秦小王爷想做什么便去做,东海王府全当不知情。”
“太子大婚在即,王爷该起身去中都了,明日就是个宜出行的好日子。”
听到这话的东海王夫妇脚步趔趄,差点栽在地上,站稳后灰溜溜离开。
“阿眠若再这么盯着,为夫就不保证接下来会不会发生点什么了。”瞿昙头也不抬道。
即便是闭着眼睛,他都能感觉到对方炽热的眼神。
宋檩眼角抽了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这么爽快应下来,就不怕他暗地里使绊子?”
到底是别人的地盘,如此大言不惭,真要出了乱子,一个秦王府都不够罚!
知她在担心什么,瞿昙伸手将她的碎发拢在耳后,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吧,他不敢做手脚。”
这么笃定?宋檩一副不信的样子。
“他知我认出了石徵,我都没点破身份,他跑来撕破脸没什么用。”他突然变得正经起来。
“如今东海的兵符已经不在东海王府手里,倭国人留在这里就是隐患,他巴不得我把人赶走。”甚至派人暗中跟踪,紧要之时直接灭口。
瞿昙眼神深邃,东海王的算盘珠子打得可响了。
他既这么说,宋檩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眼下最担心的是阿兄,希望他顺利进城吧。
中都城外,承王以太子大婚之名领了护卫皇城的重任,四处城门全部布下重兵,严查入城人员,就是要把华承璟一行拦在城外。
离开东海地界,承王一路严防死守,即便宋檩早有安排,仍然损失不小。
好不容易到了城外,进去城内却成了最大的难题。
以他的身手,寻个夜深人静的时候,钻空子入城不是难事,难就难在庾青桐,他非习武之人,根本进不去。
作为此行最重要的人证,御前对峙必须到场。
眼见天黑了,城门很快就会关闭,华承璟急得团团转。
此时,一辆挂有宋府标记的马车缓缓驶来。拿不准马车里的人是谁,他差了暗卫上前打探。
马车被人拦下,灵秀掀开帘子问话。
华承璟认得她是宋漓身边的侍女,提步上前去。
灵秀见过华承璟,虽一身灰布短打,那张脸却认得,赶紧摇醒闭眼假寐的姑娘。
“四姑娘,外头的人好像是五皇子。”
听到拦下她们马车的人是华承璟,宋漓立马睁开眼,可算是让她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