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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更始新生见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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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魔之时已至,天空像被大火燎过一样,红彤彤地晕染成一片。太阳不见了踪影,月亮也未见露面。

狱门外人头攒动,围满了前来观看诛杀妖怪的百姓。

卫门府的官兵推出铁笼,将五花大绑的阿狸捆上了火刑架。阿狸看样子被折磨得不轻,脑袋有气无力地耷拉在一边,四肢仿佛折断了一般。

众妖见状,气愤难耐。阿狸在人类眼中是妖怪,在妖怪村不过是一个调皮的小孩。

“整个卫门府近日增设了不少兵力,恐怕会有埋伏,大家一定要小心。”镰鼬见众妖蠢蠢欲动,提醒道。

“事到如今,只有冒险一试了。普通的刀剑、士兵、阵法奈何不了我们。”山亲父下了决断,“不要拖太久,务必速战速决。救下阿狸之后,大家分头逃跑。”

行动之前,他又补充道:“尽量不要殃及无辜的百姓。”

眼看着源满季要下令点火,山亲父大吼一声,“就是现在!”

群妖随即冲入刑场,人群如猎物撞见野兽一般,尖叫四散。

官兵们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却从未和妖怪真正交手过,实战经验少,突如其来的恐惧大大削弱了他们的战斗力,不出几个回合便招架不住了。

山亲父知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第一个便扑向源满季。

源满季吓得不轻,赶忙拽住旁边的一个老妪,遮挡在自己面前。

幸亏源赖光眼疾手快,老妪才未即时沦为亡魂。

源赖光刀风凌厉,处处杀机。

山亲父察觉到对方的厉害,一下子扬起斗志,它支棱起浑身尖刺,那尖刺长而锋利,犹如箭矢一般射向源赖光。

源赖光闪身,一一避过。山亲父不得不又发动新一轮的攻击。

镰鼬一阵左奔右突,绕过混乱的人群,终于凑到了阿狸身边,它手忙脚乱地解开绳子,见对方始终了无生气,焦急道:“阿狸,你快醒醒,大家来救你了!”

“救我吗?”

阿狸猛地睁开眼睛,脑袋直立起来,皮毛之下化出道摩法师的一张脸孔。

“阿狸,别在这时候开玩笑。”

下一刻,道摩撕开阿狸的皮囊走出来,影子映射在镰鼬陡然放大的瞳孔中。

一滴眼泪“啪嗒”落在它的爪子上,滑了下去。

道摩勾起嘴角,念动咒语,一道符箓应声而起。

镰鼬立即飞身逃离。符箓沿着它奔跑的轨迹穷追不舍,它急中生智,借助屋檐的角度腾空而起,挥起爪子将符箓击了个粉碎。

道摩眉头微皱,竖起手指开始结阵。出乎意料得是,阵法明明罩住了镰鼬,偏又被对方逃脱了!

不可能……

要想做到这一点,除非它懂得破阵之法。这世上能冲破这一阵法的阴阳师屈指可数,这妖怪怎么会知道其中关窍。他扫视了一眼战场,怀疑这帮妖怪到底是什么来头。

源赖光和山亲父这边亦战况激烈。山亲父自认为是妖怪村实力数一数二的妖怪,如今却与一个少年相持不下,令它颇为惊骇。

再这么僵持下去,众妖很难取胜。若捱到天亮,那便全完了!

“噗哧”一声,一支羽箭斜掠过山亲父胸前,接着则是从四面八方飞来的数不清的箭矢。卜部季武带领一众弓箭手出现在屋顶,卫门府的官兵本来死伤惨重,这样一来,形势开始出现逆转。

山亲父见情况不妙,立即号召众妖撤退。

谁知从狱门两侧又冒出两队人马,将山亲父一行团团围住了,原来是源满季从兵卫府和马寮请了援兵。

眼看胜算已定,源满季心里踏实了许多,从隐蔽处猫腰摸索出来,拿着火把踱步到火刑架下。

“这帮妖怪真是不自量力。妄想救出同伙,还挺讲义气嘛。可惜,妖怪就是妖怪,为祸人间就该死!”说完,他将火把扔到柴垛上,大火熊熊燃烧起来,本已是一堆皮囊的阿狸在烟熏火燎之中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痛苦地咳嗽起来。

一道轻快的闪电划过,原本晴朗的夜空忽然飘起雨来,雨势越来越大。

柴垛上的火苗瞬间变得奄奄一息。雨倏尔停了。

“是雨女!”不知谁喊了一声,群妖又重新振奋起来。

源满季刚要咒骂,脖颈一凉,一柄长刀出现在他眼下,有人从背后紧紧拗住了他。

他稍作挣扎,双臂像断了一样刺痛,再看那人面貌,差点儿吓个半死。

入眼的是一副青鬼面具,和源赖光描画得一模一样。

期盼已久的正主来了,源满季本应该心情不错,可自己此刻成了正主手中的人质,情况可就大大不妙了。

“救我!”他声音都变了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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