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司空烛道,“在下定护城里安全。”
慕青轩满意颔首,继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那日与其交战时,那人用的是左手,手腕内侧刺着一只蝎子,身上带着股子脂粉气。”
那日青梅酒肆打烊之后,慕青轩于夜间巡查之时,正巧遇到那贼人。
二人几轮交手下来,慕青轩虽不知对方面貌,便摸清了对方的门路。
普天之下,惯用左手之人本就少有,带着蝎子刺青之人更是凤毛麟角。
司空烛眉间微拧略微思量片刻道:“那蝎子刺青是何模样?”
慕青轩稍加回忆之后到:“黑色抬尾蝎,尾间一滴赤红血色。”
“朱墨赤泪蝎。”洛书渊道。
“什么墨什么蝎?”司空烛显然没能听清洛书渊所说。
“朱墨赤泪蝎。”洛书渊重复道,“是南疆的一种毒虫。”
“洛兄如何知晓?”司空烛问道。
慕青轩亦是诧异地看向洛书渊。
“实不相瞒,在下少时在南疆长大,后来跟随阿娘搬到这祁宁城,”洛书渊稍加回忆道,“南疆此地,到处都是这等毒虫。”
“你的意思是说,那采花贼是打南疆而来?”司空烛问道。
“此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慕青轩思虑片刻道。
“慕兄,洛兄,”司空烛起身深深一礼道,“无论那采花贼从何处而来,都要将其绳之以法!”
“司空兄莫急,我等一定会将令妹救出来。”洛书渊道。
慕青轩虽未曾言语,但前些日子司空烛与邵诚二人在青梅酒肆之事,他还没忘。
张诗韵与司空烛之间的关系,他正是那日方才知晓。司空烛出身将门,生就一副大大咧咧的性子。
因挂念着张诗韵,那日在青梅酒肆中,当着慕青轩的面,确实有些胆大妄为了。
如今私下面对慕青轩,却又胆颤起来,声音发抖道:“慕兄,那日酒肆之事,还望海涵,俺老粗一个,实在担心表妹安危。”
“下不为例。”男人言简意赅。
“是,是,是。”司空烛连连点头称“是”。
“想来邵诚也会帮衬一二。”洛书渊道。
“邵诚?说不定就是他干的!”一听这名字,司空烛便带了一股子怒气。
“不是他。”慕青轩口气冷了下来。
先不说那日他便说,行此恶行之人定不会是邵诚,单说那日二人险些将酒肆砸了,便叫男人不想搭理他。
但上头下了命令,加之那姑娘是无辜的,他这些日子晚间便在忙于这采花案一事。
犹记得那个雨夜里,花夕梦竟将他认作了采花贼,真是有趣。思及此处,一向无甚波澜的面上,竟带了些许笑意。
“慕兄可是想起了些什么?”洛书渊奇怪于他的表情,却又不知因何,便从旁问道。
慕青轩当即敛了笑意正色道:“无事。洛兄,过几日便是令妹生辰,来了必定众多,尤要注意令妹的安全。”
“多谢慕兄,在下晓得了。”洛书渊道,“我们出去吧,想来各酒坊之人应到齐了。”
几人离位,又往前院而去。
花夕梦本在原处静静地等候,谁知那人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不知道在做什么。
所幸无甚要紧事,便起身在厅堂里来来回回走动着,东看看,西看看,直到一年轻男子打破了一室寂静。
花夕梦能转过头来,便见对方正热切地看着自己。
那男子纤细的身形隐在藏蓝色长衣之下,一头墨发规规矩矩地束于发冠之内,眼角缀着一滴泪痣。
“姑娘是青梅酒肆的人?”男子微笑问道。
花夕梦点头道:“公子是?”
“在下是流年醉的杂役,古鸿,字阳鑫。”男子回答道。
“幸会,古公子。”花夕梦道。
观那人衣着相貌,无论如何都不似一般的杂役。对方既然不愿明说,花夕梦也不想多问。
“姑娘一己之力开设酒肆,当真令人敬佩。”古鸿道。
“只是爱酒罢了。”花夕梦摇摇头淡笑道,“怎不见掌柜的?”
“掌柜的日前有事出门,这才差了我来。”
这人故意瞒着她,她对那人的话半信半疑。古鸿或许确实来自于流年醉,却并非是杂役这般简单。
“今日洛家会从五家酒坊中挑选出一家来,姑娘可有胜算?”古鸿问道。
花夕梦却不正面回答,只将问题又问了回去:“公子胜算几何?”
“流年醉百年基业,夺下魁首自是不在话下。”
花夕梦瞧他那般胜券在握的模样,心中那股子斗志便被激了出来。
“青梅酒肆虽初来乍到,却并非后起之辈,”花夕梦扬声道,面上带着夺目的自信,“此番比试,定全力以赴。”
慕青轩回来之时,便见那姑娘与一不知名的男子相谈正欢,整个人笑逐颜开,似清阳般热烈,又似微风般和煦。
他心里没来由地也跟着欣喜起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被那姑娘影响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