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她生拉硬扯硬说自己腰疼,这才结束。
崔笑盈坐在床上,一口一口往嘴里塞饭,男人就坐在他边上,双方沉默着,好像刚才的事没发生一样。
她有羞耻症,所以她觉得干了点亲密事就得面红耳红。
怎么谢嘉容脸皮这么厚,除了亲的那么会耳朵红了以外,他就没什么表情。
两年前好像还会害点羞的。
见她不吃饭盯着他看,谢嘉容眯眼:“不吃饭想让我喂你?”
崔笑盈借机伸出勺子和盒饭:“那男朋友喂我。”
他本来就是她男朋友。
只不过是异地了两年而已。
听到这几个字,他似乎怔了几秒,表情没变,接过饭盒。
崔笑盈微微抿了抿唇。
“我要喝汤。”
“那个鸡蛋加一点。”
“哎呀你一勺子喂太多了!”
吭哧别吐小吵一架才把饭吃完。
“后天出院。”他提醒道。
崔笑盈嚼着嘴里的米饭,腮帮子一动一动,嗯了一声。
“现在跟我说说,为什么不回来找我。”谢嘉容把盒饭整理了一下,撂在一边,看向她。
崔笑盈没想到他突如其来问的这么直接,嘴里嚼饭的动作慢了慢,咽下去。
“我妈走了。”她直白回答。
谢嘉容静静看着她。
崔笑盈一提这个事就觉得很感冒,紧接着眼眶湿润,像淋湿的猫:“就在我离开徽远那一天。”
那一天,风暴从经海登陆,袭击徽远,雨水倒灌似的砸到那个城市,砸到她身上。
她抱着施桂,发现女人的脸已经失去血色,整个人无用的倒在人身上,没有任何知觉和温度的在她怀里。
默默走了。
近乎三年的时间,她在医院睡了三年,睡空了家里所有的财产,没有人记得她,也没有在乎她。
就连同出一体的妹妹也不在管她的死活。
施岚在崔笑盈带着施桂离开徽远的那一天,她借机也转移了住所,不知去了何处,也没有任何信息。
只在最后的时候给她打了通电话,告诉她,她不是她的姨妈,她也休想在她那里捞到任何好处,匆匆挂去。
从此,崔笑盈在这个世界形单影只,就好像,她就该漂泊一人一样。
她想着,透明的珠泪掉出来,腮帮子最后动了几下,把饭咽下去。
没睁眼,感受到一张温暖的手摸上来,托住她的侧脸,然后大拇指按住她的眼泪,慢慢的抹掉了。
崔笑盈的心一颤,眼睫掀起,谢嘉容正看着她。
男人还跟当年一样,她提起伤心事,他的眼睛就会不自觉的沉淀下来,平静,倾听,好像会跟她共情陪她难过。
“提起你的伤心事了。”谢嘉容最终道了句:“抱歉。”
崔笑盈觉得不对。
还是不对。
她慌张的捏住他的手,把他放在她侧脸边的手拿下来放在手心握住,直直的一直摇头,“不对,不对谢嘉容。”
他不解。
“你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还跟我互骂,跟我开玩笑,你以前还是很跳脱的。”崔笑盈抱住他:“谢嘉容,你快变回来,你快变回来啊…”
谢嘉容被她抱着,小姑娘脑袋蹭到他颈窝里,往他身上系。
谢嘉容回想她刚才说的话,霎时有些无力感,没什么多余的态度,他只是淡淡勾唇,笑的有些苍白。
然后手一抬,摸了摸她的头发,力度特别轻:“人很难一成不变。”
崔笑盈不想听他说了。
“没什么事情会一直长久的。”他喊她:“崔笑盈,你…”
她捂着耳朵:“我不要不要!不听!不听不听!”
谢嘉容被她折磨的没辙,任她力气撒完了,才把她捂耳朵的手拿下来,看着她:“不听话?”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总有种很特别的魔力。
就是他一开口她就不想闹了。
谢嘉容又笑一声,胸腔一震,摸了摸她头发,把人往怀里按了按:“别闹,乖一点。”
崔笑盈最讨厌被男人哄了,一哄她就真老实了。
人挂在他身上,贴着他。
谢嘉容倏忽又出声问:“那你的电话,在离家徽远之后,为什么突然打不通了?”
崔笑盈一僵,似是被他说中了一般,犹豫半晌也没有开口。
“噢,”崔笑盈思来想去,从他身上起来,看着他一笑:“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坐轮船离开的徽远,手里掉江里了,卡丢了,绿泡泡也没了。”
不知道她说的是否真实,总之这次她脸没红心没狂跳的解释,而男人的目光却一样审视在她身上。
盯的崔笑盈心里发怵。
“是么。”
崔笑盈面色一僵,又笑:“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