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承闻言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有关这位老爷子的信息。
没想到这位老爷子在这方圆十里还挺有名气的,他本就是宋家寨人,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自小便被家里人送去了道观,学了一身本事回来。
尤其擅长给人看命数和风水,哦,对了,还有求子。
感受到二伯的关切,秦家承心中一暖,他有些喜欢“这具身体”了:“二伯,您不用担心,我已经没啥大碍了,咱就不去叨扰那位老爷子了吧。”
但是,命数……他信,可也是真的忌惮,仅凭一言便可断定他人命运,他的上辈子何尝不是毁于“命运”一词。
他的爸妈还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他什么都不知道,但知道父母不喜欢自己,有哪个孩子会不好奇是为什么?他知道了,心也冷了,何其荒谬。
秦家承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他的第二次人生来之不易,如果可以选择,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秦家承左右张望了一下,便瞅见他亲二娘徐槐花正与好几个村里的大娘围在一起,嘻嘻哈哈地唠着家常。
“二伯,您看,我二娘在那儿和人说话呢,我过去给她打个招呼啊!”话一说完,不给秦江回反应的时间,就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朝着徐槐花走去。
“诶,这孩子。”秦江回手伸出一半又收了回来,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得得得,这些年轻的娃子们哦,不耐得听这些,还是不经事啊,等经的事多了就晓得,这天底下有些东西由不得你不信呐!”
另一边,
待到走近跟前时,秦家承轻唤了一声:“二娘!”
正在兴头上与人聊天的徐槐花听到声音,立马转过头来,脸上挂着疑惑的神情问道:“哎呀,家承,咋的啦?”
秦家承伸出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些许难为情的神色,略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缓缓开口道:
“二娘,我家后院种了一小块大豆,眼瞅着可以收了,虽说今年收成不好,但多少也有个两三斤,我就寻思着到时候能不能借用下您家的石磨,给老幺和康康磨点豆浆喝。”
徐槐花一听原来是这么点儿芝麻大的小事,二话不说便爽快应道:“行嘞,没问题!收好了直接去家里磨就行。”
“谢谢二娘,那我先家去了,大哥一个人看着老幺和康康,我有点不放心。”秦家承如释重负,可算是想到了一个说得过去的话头。
秦家承转头看向不远处正静静等待着的张安国,然后挥挥手,示意对方一同往家中走去。
一路上,两人的脚步声在热闹的乡间小道上显得格外不起眼。
两人前脚刚走,后头就传来阵阵窃窃私语。
“槐花啊,你这侄子醒啦,瞧着气色好了不少哟?”
“可不是嘛,真是老天保佑啊。”
“不过也是造孽哦,江来和小碗走了,可给这娃子留了不小的担子啊!”
“是啊,带着个傻大哥,还有俩那么小的,这日子可咋过哟。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以后这娃子想要娶个媳妇怕是不容易喽。”
“......”
徐槐花听了这话,虽然心里觉得这些婆子们说的也是她担忧的,但脸上却露出一丝不悦之色,反驳道:
“行了,胡说什么,我这侄子可是个顶好的,长得俊不说,还能担事,也知恩,家里老二还是个当兵的,怎么就不好娶媳妇儿了?”
徐槐花朝着秦家承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疼惜之情,复又说道:
“不过大兰花儿,我们家承叫你一声婶儿呢,你心里可得记着点我们家承,过两年,十里八乡要是有合适的姑娘,一定得给我家承介绍一个呀!”
大兰花儿是附近这几个大队里相当有名气的媒婆,但凡谁家有男婚女嫁之事,大都会去找她帮忙牵线搭桥。
朝头湾大队的娃子们谈婚论嫁的时候,通常也都是请她来操持。
话锋忽的一转,徐槐花皱着眉头,很不高兴地开口强调道:“对了,隔壁大队老张家的姑娘,我秦家可不要!”
一想起这两年张大春那两口子干出来的事,徐槐花就像吃了苍蝇似的犯恶心,说到底,要不是那两口子不要脸,她那侄媳妇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家承也不至于成了婚姻嫁娶方面的老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