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白尘然给了我一只白色的兔子玩偶,还威胁要炒狗男人的饭碗。
他随意。我不在乎。
我本来打算把玩偶给剪碎的。不过,我的收藏品里的确缺一个玩偶。而且,这玩偶真的很贵,把我卖了也买不起。
但愿白尘然的贱手没碰过它。不过,玩偶都没拆封,那家伙早就过了玩这种东西的年纪了,他肯定没碰过。
那就归我了。
我给它起名叫桃白。」
打下最后一个字,桃亦关停手机,蹭了毛绒绒的桃白一下,才支着身子坐起来。
昨晚他是抱着兔子睡的。玩偶的温度比他想象中高,在被窝里就像一个小小的热源,让他空虚的肠胃感到些许暖意。
大概是因为这个,今早他是被饿醒的。但看看天色,远不到早餐店开门的时候,家里又没有储备,他便只能饿着,趁睡不着写上几句日记。
待到能透过窗帘缝隙瞧见苍白天光时,桃亦才下床洗漱,褪去真丝睡衣,换上挺白的校服。
少年的身材极为称眼,算不上出挑,但胜在漂亮。腿、腰、胸腹和脖颈和臀,都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比例。而当性感的部分隐于校服时,又显露出少年人的挺拔。
这是一具年轻而富有生机的身体。即便不刻意打扮,也掩盖不住讨人喜欢的少年气。
收拾妥当,少年扭开房门,给每一扇门都小心的落了锁,才提着书包离开。玩偶被他随意地靠在床边,一双大大的黑眼珠映出少年的身影,直到少年阖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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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校园,沿着林荫道走。这是一条落叶道,然而现在分明是深秋,树木的枝叶将落未落,踩着一地的黄叶走,脚下便有咯吱咯吱的韵律。
枝叶显然不如夏日那般茂盛,隔着重重树枝就能看清教学楼——自然,也能看清那个倚靠着护栏的少年。
桃亦走的很慢。他深吸了好几口气,缓慢的靠近教学楼。他当然不想去,也许是因为白尘然是他父亲的老板的儿子,或者是白尘然可以轻易影响他的家庭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总之,他不想去。
白尘然似乎也发现了他。这个家伙宁愿逃掉一整节早自习在这里堵他。但桃亦没让他得逞。
“叮铃铃铃铃铃铃——”
预备铃响了。两人现在已经足以看清彼此的表情,但桃亦刻意躲在黄叶背后,不让那家伙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任何他想要的答案。
大概是还要维持好学生的人设,白尘然似笑非笑地深深看了他一眼,在老师到来之前回到了自己的班级。
也直到这时,桃亦才敢踩着预备的铃声冲上教学楼。
——然后,不出意外的被老师罚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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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又迟到了。」
「我看到他社交账户上发的那些照片了,他肯定在做奇怪的事。」
「听说他和白家的白尘然走的很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勾搭上人家的。」
桃亦整整站了两节课。下课时,其他学生笑着自少年身边跑过,没有人同他打招呼。许多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又不似好意地在他望过去时躲开。
于是桃亦干脆只是看着他们,不作声。
他在学校的人缘肉眼可见的不好。或许是那些谣言的原因,又或许是他曾发布的某些信息的缘故,再或者要怪某些人捕风捉影,猜到了他和白尘然有关系……无论如何,他过得不好。
“呦~”从楼梯上并排走下来的少年张扬的笑着勾了下他的脸,“周末穿上你那些娘们兮兮的衣服出来玩啊~”
桃亦发誓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他厌恶的避开,漆黑的眼眸阴鸷地回望,却只能听到更多的低笑声。
左边的雀斑男说,“哎,扬哥,手摸哪呢?”
右侧的胎记脸说,“扬哥,手感怎么样啊?”
被称为“扬哥”的混蛋则嘻嘻笑着,声音大到楼梯间上下二层都能听见:“说什么呢?他脸白的跟鬼似的,老子只是想摸摸看他是不是涂了油漆!”
脸白的像鬼一样的桃亦也像鬼一样盯着“扬哥”,直到此人离开视线之外。
而这只是个不痛不痒的小插曲。毕竟,这一天还有更多精彩等待着他。
“大课间到我办公室!”班主任无情地宣告了桃亦的命运,然后便在教室等人流散去。
周一的大课间有升旗仪式和国旗下讲话。讲话会有学生代表发言,素来由成绩前几名的同学负责,这天刚好是白尘然。
能不用去看白尘然虚伪的表演,对桃亦来讲再好不过。这样想着,桃亦感激地看了班主任一眼。
“你说说你!”班主任顶着秃头将他拽进办公室。办公室内只有零星几位老师,“成绩都退步了,怎么还是不上心?迟到早退,干什么去了?!”
桃亦低垂着眼,无声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