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提斯今天正在酒庄里,举办一场小型的聚会。
来参加的都是熟识的贵客,交谈甚欢。
偶尔有谁说出一两句颇有喜剧色彩的台词,酒庄内外就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作为酒神镇酿造葡萄酒最好的酿酒家之一,赛提斯对于自己如今的生活非常满意。
他和竞争对手诺尔,虽然明里暗里互相给对方使点绊子,但总体上来讲,没有太大的冲突,葡萄酒的销量也维持在五五开。
赛提斯喝至微醺,头微微有些晕,但是天气晴朗,心中高兴,依旧从服务生手里,又取了一杯葡萄酒来。
今天酒庄里供应的,不全是赛提斯自己酿制的葡萄酒,还有宾客们带过来的一些。
赛提斯主张,人要活得多元一点,多进行尝试。
他手里的这杯葡萄酒,品一口就知道不是他自己酿造的。
但是味道居然出奇的好,赛提斯刚抿了一口,就控制不住,又多喝了一口。
真是好滋味。
赛提斯把酒杯举起来,在阳光下晃了晃,看着那紫红色的色泽,眼睛眯了起来。
人确实应该多尝试。
但是也不能因为多尝试,堵死了自己的路。
赛提斯没有亏待自己,把那杯酒喝了一多半,叫来管家,让他去查这杯酒是谁带来的。
等待的过程中,他又端起了另一杯,小口啜饮。
但是没过一会儿居然感到,十分头晕眼花,几乎站不稳身子。
不知道究竟是哪杯酒,看着人畜无害,实际上后劲过大,赛提斯没空细想,此时眼前世界旋转、明亮交替,他也没能力细想。
撑着最后一点意志力,彬彬有礼地和离得最近的几位宾客道了失陪,离开觥筹交错的人群,往房间走去。
酒庄里有很多供宾客休息的房间,醒酒汤、床铺、换洗衣物都齐全,赛提斯自己的房间,位置比较靠里,他在离开人群视线后,就东倒西歪地扶着墙壁艰难移动起来,等到差不多摸索进自己的房间,人已经晕得快昏过去。
也没空注意别的,往床上一倒,就昏睡过去。
昏睡前的一点意识还想着,管家找不到他,总会来房间找他的。
……
比起宾客相聚的明媚场地,酒庄的酒窖,即便点着壁灯,也依旧昏暗。
鲁纳尔看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著名酿酒师,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整个作案的记忆都稀里糊涂得不成样子,他只能记住来之前那个清秀漂亮的青年让自己带上一些后劲大的酒,后来又把那酒拿走,交给了他的同伴。
汤姆还是老样子,一直和自己开玩笑,永远兴致高昂。
瑞兹在旁边陪着,虽然总感觉他今天有点心事重重,但是说到开心处,也总是会和他们一起笑。
让他都产生了一种,是出来聚会野餐,而不是干什么坏事的错觉。
直到赛提斯先生真的以一种滑稽的姿态,被绑到他的面前。
鲁纳尔有些心虚地看了眼赛提斯涨红的脸,即便稀里糊涂,才能意识到这可能和青年从他这里拿走的酒有关。
换言之,是他用自己的作品,以一己之力搞醉了赛提斯。
他移开眼睛,中止思考,转向统筹者,试图分担罪恶感:
“我们这样做,真的没有关系吗?要是被发现了……”
“有我们顶着,不用担心。”夏殊异摆出一副无可挑剔的微笑,拍了拍鲁纳尔的肩膀,“汤姆先生好像找到了好酒,让你过去帮忙鉴赏,他在通道里面。”
鲁纳尔就又稀里糊涂地,被忽悠去找汤姆了。
夏殊异的视线从鲁纳尔身上收回来,笑意也淡下去,他朝着季昇点了点头,一桶清水就朝着赛提斯的脸浇了下去。
赛提斯不舒服地哼了几声,但并没有彻底清醒。
谢歧从依靠的墙壁上移开身子,往前走了几步,活动了下手腕,笑道:
“季队长未免也太温柔了。”
言毕,蹲下身子,扣住昏睡中的赛提斯的下巴。
猛地一用力——
“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咔嚓”一声,惨叫出声的家伙睁开了眼。
谢歧退开一点,夏殊异面带寒意地上前。
下巴脱臼的赛提斯说不了话,只能惨叫着摇头,哀求此时离自己最近的青年。
夏殊异没有急着帮他复位,就那么平静地站着,俯视着因为疼痛挤出生理性眼泪的家伙。
等到那种疼痛几乎到了一种临界点,惨叫都渐渐发不出来,才对谢歧开口:
“谢会长,麻烦。”
谢歧干净利落地把赛提斯的下巴复位,对着夏殊异揶揄:
“啧啧,都说近朱者赤,你也没被季队长感化影响,一点也不温柔。”
季昇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旁边插过,礼貌得体:
“谢会长方才要是晚几秒动手,就不用麻烦你代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