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南韶的后背抵在冰冷的墙面。
李纪昂滚烫的身体压了上来,将她困在双臂之间。
隔着衣服的布料,她感觉到了他手的灼热,以及他缓缓下移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她的唇上。
胡南韶望进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她在那片深邃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小小的,完整的,被渴望包围着。
“为什么从来都不正眼看我?”他说,“看着我。”
他的语气并不太强硬、命令,甚至有一丝她从未听过的脆弱。
李纪昂低下头,呼吸喷在她颈间,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胡南韶偏头要躲,却被他捏住下巴,强硬地扳回来。
“躲什么?”他嗓音低哑,拇指重重碾过她的下唇。
她的眼睛很亮,因为他的靠近而泛起细微的波澜。李纪昂忽然觉得喉咙发紧,指腹无意识地加重力道,将她的唇揉得微微发红,他盯着她,低头就要吻下去。
李纪昂的唇即将压下来的刹那,一阵清脆的铃声突兀地响起。
屏幕上“何景铭”三个字不停在跳。
胡南韶感觉到他放在肩膀的手力道突然加重,又猛地松开手。
李纪昂后退了一步,盯着那个名字,眼神冷了下来,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他倒是消息灵通。”
“知道你回来,就一刻不停地找上来了。”
胡南韶倒觉得这通电话来的及时,连带着看到何景铭这三个字都没有不耐烦的感觉了。
李纪昂冷不伶仃地问了句:“你很高兴?”
“我不能高兴吗?”
“他知道你在家?”
胡南韶平静地说,“这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李纪昂再抬起头时,眼中失控的欲望已经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惊的冰冷。
“是没什么关系,毕竟你跟他亲过几次,这种才算有关系。”他阴沉着脸转身。
胡南韶以为他终于要摔门走人了,却没想到他径直走向厨房。
他打小就来过她家不少次,对里边的布局很熟悉了。胡南韶刚想跟上去,就听到屋外有人敲门。
“送水的,有没有人在家。”
懒得管他要干什么,胡南韶拖着步子去开门,“有。”
工人把水搬进门,胡南韶倚在门口,她听到了厨房里传来水壶接水的声音,还有拉开抽屉翻找的窸窣动静。李纪昂的动作很重,带着未消的怒意。
别把她家东西弄坏了,胡南韶心想,要砸回他家砸去。
“可以了,美女。”工人搬完了。
胡南韶说:“谢谢师傅,这钱我刚才已经转过去了。”
“行嘞,我看到了。”
胡南韶关上门,转过身发现李纪昂就站在她身后,离她半步之遥的距离。
李纪昂说:“把药吃了,吃完我就走。”
胡南韶没接,抬眸对上他阴沉的眼睛:“你觉不觉得你管得有点太宽了?”
他就这么看着她,另一手上拿着铝箔药板,就这么跟她僵持着,大有她不动,他也不动的意思。
算了,反正也要吃的。胡南韶接过药,又接过水杯,仰头吞了下去,温水混着药片的苦涩涌入喉间。
“行了吧?”她从他身旁走过去,把玻璃杯“砰”地一声放回茶几上,回头无声地看着他。
李纪昂倒也真的转身就开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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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餐馆的吊扇吱呀转动,在油腻的桌面上投下晃动的阴影。梁悦夹了块水煮鱼放到胡南韶碗里,红油很快在白米饭上晕开。
“真要走啊?”梁悦问。
“嗯,就明晚的票。”
“其实你不如考虑考虑留在这里发展。”
“有在想,但是我又不是回来了,只是觉得现在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想先把那边房子给退租了。”
梁悦突然压低声音:“突然想到有个事儿还没跟你交代,就昨晚我们一伙人聊天,房奇突然说漏嘴了,被何景铭知道你回来了,他冲我们这伙人发了好大脾气。”
她模仿着男人暴怒的语气,“一个个都瞒着我?当我是死的啊!还是不是哥们儿了!?”
胡南韶:“然后呢?”
“然后何景铭就又去你家里了。”梁悦抬头,“结果扑了个空。”
胡南韶夹菜的筷子顿在半空。
“我就跟他说你早回去上班了。”梁悦憋着笑,“结果他气得锤墙。”
胡南韶反应不大,像是意料之中的事。
“咚!”梁悦突然捶了下桌子,震得饮料洒出几滴,“就像这样!我靠,他突然这样,给我魂都吓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