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戚宴再度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TR-512的天花板,脑袋昏沉,回想着晕倒之前的事情,面色慢慢沉下去。
【你发烧到41℃晕过去,那个军雌给你打了退烧药把你带回战舰】
戚宴撑坐起身体,揉着酸胀的额角:“他呢?”
【给你拿营养剂去了,你晕了36个小时】
深吸一口气,戚宴靠坐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没再去想有的没的,久违的头晕让他心情有些烦躁。
“你醒了。”
清冽的声音像一汪清泉抚平了几分脑袋的昏沉和心底的烦闷,意识到是因费尔诺斯后又瞬间消失殆尽。
重新挂起温和的笑容,戚宴开口:“谢谢你,上校。”
他知道他现在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但他此刻并不想理智地去分析权衡,他头晕脑胀,能再挤出笑脸相迎已经是极限。
他有些高估自己了。
因费尔诺斯见他的样子心跳一滞,他手指骨节慢慢泛白,上前半步,直直对上那双因为浅色显得淡漠的眼睛。
“戚宴,我为我对你的隐瞒道歉。”
戚宴一愣,他想过因费尔诺斯会当作没发生或者得等他开口,他没想到他直接就挑明了道歉。
因费尔诺斯话语不停:“我承认我在一开始没把我的布置和安排告诉你是因为些许的不信任,后面有想过和你说但不知道从何开口,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和你无关。”
他的眼中写满认真,戚宴却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在颤抖,慢慢垂下睫毛,遮住眼底的神色。
“抱歉,由于我自己的经历我无法轻易托付信任,我······”
淡色的嘴唇微张,似乎在努力地组织语言。
“诺斯。”
戚宴忽然开口。
因费尔诺斯抢先一步:“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诺斯。”
戚宴语气重了几分,他抬眼看着那双浮动的血眸,语气掷地有声:“你没有错,不必道歉。”
见他还想在说什么,戚宴起身下床,脚步踉跄了一下被因费尔诺斯眼疾手快扶住,等戚宴站稳准备放开手却被紧紧握住。
“我是认真的,诺斯,那是属于你的自由,你有权向任何人保持沉默或者拒绝,你不用道歉,那不是你该做的。”
戚宴唇角带起笑:“我不喜欢你道歉,我也没生你的气,我只为自己没得到你的信任而难过。”
因费尔诺斯不该在这里语无伦次地给他道歉,他应该高昂头颅用翅膀带起血腥和杀意。
因费尔诺斯抿唇,垂下头:“我道歉的次数并不多,但我会为每一次道歉作出反思。”
血色的眼睛直直对上戚宴,他手指用力,沉默了一秒才说道:“我不喜欢你醒来时看我的眼神,我并不想失去你,戚宴,我······”
滴——
滴滴——
短而急促的提示音响起,打断了因费尔诺斯的话也打破了刚才的氛围。
因费尔诺斯匆忙错开戚宴的目光,点开智脑:“是军协那边的消息,加急的,我得处理一下。”
看着他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有些无措的样子,戚宴觉得好笑:“没事,你去吧。”
“抱歉,我很快会回来。”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戚宴眨了眨眼,眼中金光流转。
[他喜欢我]
【······从情绪因子分析,是的】
[他喜欢我]
【对】
[他刚才是要和我表白吧?]
【······不知道】
[他喜欢我,要和我表白]
【······】
戚宴慢慢弯起眉眼,哼笑着将床铺整齐,眼睛格外的亮。
[他绝对是喜欢我吧?]
【······对】
戚宴眼睛弯弯。
[但表白的话,我觉得由我进行比较好,我或许需要一束花和一支曲子]
【······你刚才还想着要远离这个军雌确保自己不会被情感控制】
[但他喜欢我]
【你说表白不急的】
[但他喜欢我]
德尤斯彻底没话说,没再理浑身冒着粉红色情绪粒子的戚宴,人类真的很难懂,尤其是他们的感情。
戚宴并不知道德尤斯是怎么想的,他只觉得他这些年来第一次这么开心,他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他并不是个有勇气的人,但既然确认了这条双向的路上诺斯和他都在行进,那他就不会介意先迈出一步。
很快,因费尔诺斯就回来了,戚宴看向他,眉眼弯弯地笑着:“处理完了?”
“嗯。”
因费尔诺斯睫毛一颤,错开目光,给戚宴接了杯水:“还有一个小时到圣塔斯,军协那边来问德拉索尸体的情况。”
“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他们准备给德拉索整形。”
戚宴好笑:“整成阿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