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越抱着签筒揣着书回了值房。
想到刚刚老道士所言。
不然她也来抽一支?
她双手合十又拿起签筒摇动了一下。
一支签很快掉在了桌上。
“第六十签,中。心苟不愆,何惜于人言?”
颜清越翻开书查看签文的注释。
“一人之心苟不愆。无违悖道德之事也。自不怕人言之畏耶。心正自心安理自得。只要一个人的内心没有过错,就不怕别人的闲言碎语?”她觉得有些好笑。
还违悖道德?这玩意儿果然不准!
不过这书倒是很精美,书上还配着图画,画的是一个贵族男子涉水朝着另外一个贵族女子奔去。
“十六!十六!”武原急哄哄跑了进来。
颜清越急忙将书合上。
“来了?怎么?找到灵签了?”
武原一脸喜色:“嗯!找到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灵签拍在桌上,“你看看。”
颜清越拿起一看。
“第五十八签……”她一边翻书一边问,“你怎么弄到的?”
“让我的小厮去偷的!”
颜清越比了个大拇指:“粗暴但是有效。”翻书的手一停,“帷旧婚媾,其能降以相从乎?”
配图是一对朝天而去的龙凤,龙凤身上坐满了人,因为人数太多,不少人都掉了,掉下来的人中还有不少手里抓着被扯断的龙须。
她没有继续念下去。
武原看不明白也听不懂。
“这是什么意思?”
颜清越面露难色,尽量说得委婉。
“就是说……一方的条件比另外一方高出太多并不是好事……”
她现在算是明白两家为何遮遮掩掩,这不就是指武家攀龙附凤吗?
武原再迟钝也明白这意思,他脸红了红。
“原来……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颜清越只能转移话题。
“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在你家的案子之前有三个非常相似的案子。”她把书合上,“明显是有人在作怪。你们家可查出什么了?那个空箱子的来历可有眉目了?”
“我正要和你说呢。那个空箱子是嫁妆中装着干货的,你知道八珍干货不好买,是当日早上那个庆春楼才送来的,所以就没来得及验,直接绑上红花就抬走了。对了,那晚的婚宴也是请的庆春楼的师傅做的。”
“这有些凑巧?庆春楼那边怎么说的?”
“送来的人说东西肯定没问题,至少他们送来的时候那箱子都是沉甸甸的。”
若是庆春楼的人,也确实太明显了。
“那边我让人去盯着,你先回去吧。”
武原点头:“好,那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一定要开口。”
“放心!我可不会客气!”
武原走后,验尸房的仵作又送来了验尸格目。
京兆府的仵作是个老头儿,姓马,今年都快六十岁了,腿脚也不太便利,但是从来收拾得整洁精神。
“颜驸马?我把那四具尸体都验完了。”
颜清越一见他颤颤巍巍得走进来急忙让他坐下。
“您先坐!”
马仵作也不客气,坐到了一边。
“您看看这验尸的结果。”
颜清越给他倒上茶,接过验尸格目。
武杨二人的死结果和她检验的相差无几,而崔施二人的死也是被迷晕后捂死。
她放下验尸格目,心里有些沉重。
已经完全能确定是连环作案了。
“颜驸马?”马仵作坐立不安,问道,“尸体已经验完,需要给他们送回去吗?”
“怎么?他们为难你了?”
“这倒是没什么。”马仵作扯了扯衣角,“我是想着这些孩子还这么年轻还是早点入土为安的好……”
颜清越摆手:“叫曲乐去传个消息,让他们自己来。”
颜清越今日下值得时间很晚,进门的造型也十分别致。
明明穿着一身官服,却左手拿着签筒右手拿着书。
像个神棍!
原本因为穿着女装心情沉闷的陆行一下笑了出来。
颜清越这才抬起头。
紫云告状:“肃王殿下,驸马看了一路的书·123,走路都在看。”
“也不怕伤了眼睛。”陆行拍了拍桌子,“坐过来。”
颜清越挨着他坐下,朝他晃了晃签筒。
“来抽一个?”
“你哪儿来的这些?”
“一个老道士送给我的。”颜清越把签筒塞给他,“快快快,来一个。”
陆行只能依着她,随手晃了晃。
一支签落在桌上。
颜清越拿起一看,眼睛都睁大了。
“第六十签?和我今日抽的一样!”
陆行来了些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