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弹!
“你和闻仵作他们说什么了?”
“就是案子的事儿啊。怎么了?”
陆行心里这才舒服了不少。
“原来如此,可有收获?”
“今日的饮食没有问题,郑观澜也会继续守着,所以……”颜清越伸懒腰,“我今晚可以睡个安心觉啦!”
四周是令人目眩的光,景象扭曲,眼前也是模糊,像是隔了一层雾。
地上像铺满了棉花一样,踩不到实处。
颜清越脑子昏昏沉沉的。
迷蒙之间,前面似乎站着一男一女。
“清越。”沉稳的女声带着几分斥责的意味。
“阿娘?”
清润的男声带着笑意:“只看得见你阿娘,看不见你亲亲阿爹了?”
鼻子有些发酸,想要跑过去,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根本动不了。
“你为何要跑?”
“为何不履行婚约?”
“你知不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
一个个问题砸在了自己的耳朵里。
胸口越发闷气,浑身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完全动弹不得。
“阿娘!阿爹!”
“清越!清越!”
清晰的呼喊声盖住了那些琐碎如同鬼魅的声音,背后的温暖让僵硬的肢体和缓。
颜清越睁开了眼,是陆行焦急的脸。
陆行给她擦干泪:“梦靥了?”
刚刚他被她的哭喊声吵醒,醒来一看她面色赤红,嘴里也不知道在嚷嚷着什么,只是哭。
“我……我……”颜清越这才惊觉刚刚只是她的梦,她抱住陆行,“我梦见我爹娘了,他们骂我……”
陆行拍着她的背:“骂你?骂你什么?”
“骂我逃跑,骂我不听话,骂我不和柳自然成亲是……是……”颜清越顶着他的胸膛,“不要脸。”
“这是梦。”陆行猜想应该是她最近看那本签文书被影响了。
那里面不乏什么要听父母之言的话。
“你爹娘会舍得骂你吗?”
颜清越这才回过神。
对啊,她爹娘怎么都不会那么骂她……
她松开手,坐直身子,表情也懵懵的:“我傻掉了。”
“我看你是被案子影响了。别想太多,明日早上我陪你去验尸房,我们再把尸体检验一遍。之后我让人去全城筛查凶手,一个个问过去……”
颜清越噗嗤笑了。
“怎么能这样办案呢?”
“不行吗?”
颜清越拉住他的手:“你也傻掉了。”
他是傻掉了,看见她刚刚的样子,他确实是傻掉了。
“你要不要给你爹娘写一封信,我让人送过去。”
“这……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悄悄送。”
颜清越心里一喜,直接下了床。
光着的脚在地上踩来踩去。
“穿鞋!”陆行提着鞋子追人。
颜清越已经坐在了书桌前。
她把脚抬起。
“不要!没碰着地。”
光脚真凉快。
陆行把鞋子放在她脚下。
“不穿鞋就不给送信。”
颜清越这才乖乖踩上鞋子。
她拿起笔唰唰唰写了七八张纸。
“可以给雁姐姐写一封吗?”
“可以。”
唰唰唰又是七八张纸。
陆行忽然想问。
以后她给他写信会写几张纸呢?
颜清越把纸上的墨吹干,小心翼翼地装好,放入信封中。
“驸马!驸马!”门被重重敲了几下,是紫云的声音,“郑郎君让人送消息过来,说是出事了!”
郑观澜……出事了!
凶手又出手了!
柯家。
等二人赶到柯家的时候,郑观澜已经站在门外等着了。
“跟我来!”
想要阻拦的仆人一下退开了。
二人跟着他径直走向新房。
门口还真是“热闹”。
不仅是这新人的父母都在,郑家的家主郑士化也在,还带着家仆,和对面的柯家人僵持着。
“我们郑家的人死了,你们竟然敢拦着!还知不知道什么是王法了!”
陆行沉声道:“怎么回事!”
众人都愣了一下,立即行礼。
“见过肃王殿下。”
陆行不耐烦:“还不快让开!”
柯家人自然知道陆行和郑家的关系,旁边又站着京兆府的人,只能让开。
郑士化拉住陆行,严肃的脸上带着悲伤。
“殿下,你可一定要替你表妹做主啊!我当时就说这门婚事不好不好,非不听我的……”
陆行敷衍点了点头。
“舅父在外面稍等,我和颜参军先进去看看情况。”
“好好好……”
郑观澜带着二人走进去,小声说道:“我们今日在柯家歇下的,寅时正的时候才传来的消息。我一直没睡,就叫上了大伯父一起来了。柯家和堂伯父都不准我们进去。”
一进门,桌上的红烛还未熄灭,正在静静地燃烧着,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颜清越向右看去。
穿着一身红衣的新郎背对着他们趴在琴桌上,他的右手边,是穿着喜服的新娘,趴在靠窗的条桌上,条桌上放着几个竹筒。
颜清越走过去,竹筒旁边静静躺着一支灵签。
她拿起灵签。
“第九签,下。则父母,国人皆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