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期结束,学生们准备搭乘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前往伦敦的这天早上,阿瑞亚有点迷茫地站在霍格莫德站台。她刚刚婉拒绝了塞德还有两对热心情侣的邀请,正在思考等会儿上车后该怎么找空位。自从她来到霍格沃茨,好像就没和不熟的人共用过火车隔间,她有点后悔拒绝塞德里克了。都怪昨天那个不认识的男生,莫名其妙地跑来问她和塞德里克是不是一对,害得她今早脑子一时短路竟想着避嫌。
阿瑞亚想起和那个男生的对话,突然感到有点委屈:“我和塞德没有血缘关系又怎么样,他就是我的亲哥哥啊。得跟韦斯莱双子保持距离也就算了,凭什么要我疏远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哥哥。要不要保持距离不是应该看塞德里克的意思吗?”
阿瑞亚一脸落寞,就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站在那儿。幸好,她被路过的赫敏收留,此刻正和格兰芬多三人组待在一起。
三人贴心地没有追问阿瑞亚为什么一个人站在站台,他们像平常一样聊天,仿佛她一直是他们中的一员,这让阿瑞亚感觉好受多了。在列车行驶的过程中,赫敏突然指着窗外呼唤哈利说:“你的窗外面是什么呀?”
哈利转身望去,发现是一只瘦小的猫头鹰,叼着一封对它来说显得过大的信。这只猫头鹰太小了,它在空中不停地翻着跟头,被火车气流冲得东倒西歪。哈利急忙拉下车窗,伸出手臂抓住了它,感觉像抓住了一个毛茸茸的飞贼。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拿了进来,那只猫头鹰把信丢在哈利的座位上,开始在车厢里一圈圈地飞舞,显然对自己完成了任务感到非常满意。
阿瑞亚看着这只小猫头鹰,感觉像是看到了斯诺依,她拿出零食把它引到手上,斯诺依在笼子里表示不满。听到抗议,阿瑞亚只好把它递给罗恩。
哈利撕开信封后开心地说:“小天狼星!”
罗恩和赫敏兴奋地说:“念出来”
听到哈利开心得没注意自己说话的音量和内容,阿瑞亚无奈地施展了闭耳塞听咒——这还是斯内普教授教的。
信里面小天狼星说他和巴克比克现在在安全的地方,那把火弩箭是他送的,还附带了一张羊皮纸,上面写着:“本人小天狼星·布莱克,哈利·波特的教父,同意他周末去霍格莫德。”
“这样,哈利就可以去霍格莫德了。”罗恩和赫敏高兴地说。
除此之外,小天狼星还在信里写说也许罗恩会愿意收养这只小猫头鹰,因为是他害得罗恩失去了一只宠物老鼠。
“收养它?”罗恩半信半疑地说,他仔细盯着那只猫头鹰看了一会儿,然后,大大出乎大家的意料,他把它递过去让克鲁克山嗅了嗅。
“你说呢?”罗恩问克鲁克山,“肯定是猫头鹰吗?瑞亚,麻烦翻译一下。”
克鲁克山喵喵叫了两声。
“是的。”阿瑞亚笑着说。
“对我来说够好的了,”罗恩快活地说,“它归我啦。”
哈利把小天狼星的信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列车驶进国王十字车站。
出站后,阿瑞亚和哈利与罗恩、赫敏道别,随肖云海上了车。“伊丽莎白今天要上班,由我当你们的专属司机。这个学期过得怎么样?”肖云海元气满满地问。
“还行吧。”阿瑞亚回答。
“很棒!”哈利激动地说。
看着哈利的样子,阿瑞亚也忍不住笑说:“是挺棒的。”
按照约定,肖云海和阿瑞亚跟去年一样,在哈利生日那天去接他。肖云海虽然高兴能够顺利接走哈利,但也对德思礼家如此不在意哈利感到生气。他从后视镜看到正在一起分享食物的阿瑞亚和哈利,怒气渐渐平息。
“我刚刚看到你表哥了,他不仅需要节食,还需要运动。你姨夫也是,他们看着像是血脂会很高的那种人。”阿瑞亚喝着豆浆,想起哈利之前寄过来的信说。
“什么是血脂?”哈利咬着肖云海特制的肉包,含糊不清地问,“这是你从哪里学来的新词?”
“就是血里的脂肪,”阿瑞亚解释,“我前天去医院找妈妈时,听到她对一个胖胖的男士说的。”
阿瑞亚模仿伊丽莎白的语气,“这位先生,您的血脂有点高,不仅需要控制饮食,还需要多运动。”
“你学得真像。”哈利笑说。
“是吧~”阿瑞亚想起哈利被迫跟着表哥达利节食的遭遇说:“你多吃点。在校外我不能使用魔法,不然前段时间就可以给你送些热腾腾的饭菜了,妈妈生怕准备的不够。”
“已经特别棒了,你们给我送了那么多美味的食物,那些没吃完的零食还放在你借给我的魔法小包里呢。它真好用,德思礼一家到今天早上都没有发现我吃的这么丰盛。”哈利一想到达力必须减肥,自己却不用跟着他节食,就感到心情愉快。
哈利刚回到家,下夜班的伊丽莎白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们在院子里喝下午茶时,哈利跟肖云海和伊丽莎白说了小天狼星的事——当然 ,他只说了小天狼星是他的教父,同时也是他的监护人,只是暂时还不能亲自照顾他。
“哈利,我们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伊丽莎白由衷地说,“我和肖都没有魔法,也许能在日常生活中照顾你,但面对魔法世界的事,我们就感到力不从心。”
“现在能有一位巫师长辈照顾、引导你,我们也不用担心了。”肖云海也露出微笑。
“瑞亚之前跟我们提过魔法世界的情况,她说你们十七岁就算成年,以后可能都会在魔法世界生活,所以我和肖做了一个决定。”伊丽莎白担忧地看了眼哈利,“我们即将去国外工作,在你上学期间都会待在那边,不过我们会在圣诞假和暑假的时候回来。如果你愿意,假期时我们也可以接你过去,在那边我们也有房子。”
肖云海也担心地补充说:“如果你平时需要我们,可以直接打长途电话。现在交通很方便,每天都有很多航班,我们可以当天就飞回来。”
伊丽莎白牵起哈利的手:“我们是真心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只不过,你的弟弟…我们另一个孩子,现在特别需要我们的陪伴。”
肖云海看着哈利,认真地说:“哈利,你能原谅我做出这样的决定吗,明明我们说好要照顾你的。”
哈利满脸涨红。就在阿瑞亚开始担心他无法接受时,却见他站起来给两夫妇一个拥抱。
“我……我从没想过你们会这么替我着想,已经很好了,这已经是像做梦一样好了。”
三人抱在一起,阿瑞亚思考了一下,也加入拥抱的行列。
哈利在家里过得很惬意,直到有天他的伤疤突然疼了起来。伊丽莎白带他检查后没有发现异常,阿瑞亚的戒指在靠近伤疤时也没有反应。某天两人写作业时,阿瑞亚突然提议:“哈利,我们要不问问莱姆斯和小天狼星关于你伤疤的事?他们是成年巫师,莱姆斯还是教黑魔法防御术的,可能会对这方面的知识有了解。我也再问问庞弗雷夫人——魔法世界的常见伤疤是不会无缘无故剧痛的,除非是特殊魔法造成。”
哈利给小天狼星和卢平各写了封信,给卢平的那封是由斯诺依送去的。卢平很快回复,他分析了情况并建议哈利将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毕竟这个伤疤的形成原因非同寻常。之后,阿瑞亚就和哈利一起眼巴巴地等待小天狼星的回复,看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塞德里克的信比小天狼星的回信要更快抵达。他在信中说他父亲拿到了魁地奇世界杯的票,并问她愿不愿意一起去,他会陪她坐在较低的看台。如果她去的话,可以住在韦斯莱家的帐篷里,和金妮一起——他父亲已经和韦斯莱先生商量好了。
看完信,阿瑞亚心想:“你都安排得这么周全了,我怎么还能拒绝?”她当下写好回信,让斯诺依送给塞德里克。
阿瑞亚刚跟父母说完看比赛的事,哈利就从楼上跑下来,兴奋地问她去不去魁地奇世界杯——罗恩在信里提到她也收到了邀请。阿瑞亚点点头。
“那我们可以周日先去韦斯莱家住一晚,第二天一起去营地,比赛周一晚上开始!”哈利高兴地说。
“等等,哈利,你说什么?先去韦斯莱家住一晚再去营地?”阿瑞亚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啊,我们会在白鼬山那儿跟迪戈里碰头。”哈利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带给阿瑞亚什么样的消息。
阿瑞亚重新读了一遍塞德里克的信,上面确实写着“可以一起去营地”。她原本以为是指自己早上到迪戈里家,和他们一起用门钥匙出发,而不是像哈利说的那样先去韦斯莱家。但信已经寄出,也和父母说好了,她只能安慰自己:“和弗雷德、乔治同处陋居,就当是场磨练吧。”
前往韦斯莱家前,肖家夫妇带着阿瑞亚和哈利去对角巷买齐了下学期要用的东西。听说要露营,夫妇俩让阿瑞亚带上家里的露营装备,连烤架和锅都塞给了她。
“爸爸!我和哈利是去看魁地奇世界杯,不是去野炊!”阿瑞亚抗议。
然而肖云海充耳不闻,在超市一边向哈利热情推荐“露营必吃美食”,一边往购物车里狂放烧烤食材,而哈利居然听得连连点头。阿瑞亚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要不让这两位去世界杯赛场外摆摊卖烧烤算了。”
伊丽莎白也没闲着,准备了一堆食物让阿瑞亚带去与其他人分享,“食物吃不完就带回学校,食材没用完就交给莫丽处理。”
“哈利!你快阻止他们啊!”阿瑞亚说不过父母,只好向哈利求助。
“可我觉得很棒啊!除了世界杯,我现在超期待露营——我还没试过呢。”哈利眼睛发亮。
“……”阿瑞亚叹了一口气,彻底放弃挣扎。
周日那天,阿瑞亚和哈利站在壁炉前等待。行李已经收进阿瑞亚的手镯,两人只需带上装猫头鹰的笼子。时间一到,肖家的壁炉里陡然腾起绿色的火焰,亚瑟·韦斯莱从炉中迈出。伊丽莎白和肖云海热情地招呼他坐下用茶点,亚瑟欣然接受。
阿瑞亚和哈利正要跟过去,身后的壁炉却再次亮起——阿瑞亚现在最不想见的人之一,乔治·韦斯莱,弯着腰从炉中钻出。紧接着,绿光一闪,弗雷德·韦斯莱也笑嘻嘻地跳出来。
阿瑞亚正想装作没看见,赶紧去沙发上缩着,哈利已经朝他们挥手问好,她也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内心哀嚎:“虽然我需要磨练,但不要猝不及防地提前啊!”
亚瑟正与伊丽莎白还有肖云海闲聊,哈利则和弗雷德、乔治热络地交谈。阿瑞亚端着茶杯蜷在单人沙发里,尽量降低存在感。她和双胞胎整个假期都没有联系,一封信、一个电话都没有。虽然这原本就是她想要的——不要跟他们太亲近,可当这件事真实发生时,她感觉并不好受。假期开始时,她努力让自己每天都忙碌起来,让学习和熬制魔药占据她的大部分时间,这样她就不会去想和双胞胎的关系。可每次到了夜晚躺在床上准备入睡时,白天被强行按在角落的想法一个接一个个地跳出来,连梦都不让人安生。她数不清这一个多月里有多少次满脸泪水地醒来,也记不清所有的梦,但偶尔记得的零星片段,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让她喘不过气。
“艾尔,好久不见。”
乔治蹲在她面前,笑容像夏日的阳光一样晃眼。
阿瑞亚紧张地握住茶杯,心底泛起酸涩:“好想哭……不行,还是好喜欢,见到他们就好喜欢。”
她掩饰地抿了口茶:“乔治,好久不见。”
“我还是很好奇,”乔治单手撑着下巴,“你到底是怎么分清我和弗雷德的?连爸妈都常搞错。”
阿瑞亚指向他的脖颈:“你这里有两颗痣,弗雷德没有。还有眼角——你的稍垂下来,他的更平。声音也是,你比他低几度。你们……”瞥见乔治惊讶的目光,她话一顿,赶紧补救说:“当、当然我也不是每次都能分清,也会弄错,你们太像了。”
“我们的确很像。你很厉害。”乔治认真地说。
阿瑞亚有些坐立不安:“你们怎么会来?”
“想听实话吗?”乔治露出笑容问。
阿瑞亚忐忑地点头。
“逃难。”
乔治的回答让她有点失落,但好奇心很快战胜了失落的情绪。
“逃什么难?”
阿瑞亚没能得到答案,家长们刚好在此时招呼他们出发。因为阿瑞亚是第一次使用飞路网,亚瑟让弗雷德先示范,斯诺依的笼子在乔治手里。在紧张地说出“陋居”后,阿瑞亚觉得自己的身体越转越快,但又无法动弹。无数个壁炉从她眼前飞速闪过,快成模糊的色块,这种感觉让人感到有些恶心,她只好闭上眼睛,但情况并没有好转。就在阿瑞亚觉得自己快要吐了的时候,她脸朝下摔在韦斯莱家厨房的地板上,双手本能地撑住地面。
“噢,不,瑞亚,你还好吗?”莫丽惊呼一声,赶紧上前扶她。
“抱歉,莫丽阿姨……我得出去……”
阿瑞亚勉强挤出这句话,踉踉跄跄地冲向门,双手胡乱推了几下,门却纹丝不动。突然,一双手伸出将门拉开。她来不及道谢,直接冲到门外,捂着肚子吐在地上。有人扶住她的手臂,掌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直至吐到胃里空空如也,阿瑞亚才颤抖着拿出水瓶想漱口,可手抖得连瓶子都凑不到嘴边。那人直接半搂着她,包住她的手稳住瓶子让她漱完口,再挥魔杖清理了地上的污秽。
“怎么反应这么大。”弗雷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阿瑞亚恹恹地摇头,拿出湿纸巾打算擦脸却被他一把截住。
“别动,”他放轻声音,“我帮你擦,你脸色白得像幽灵,再折腾真要晕了。”
“……谢谢。”她闭上眼。连续几天的失眠再加上刚刚这一出已经耗尽了她的精力,完全没办法拒绝弗雷德的好意。
等他们回到屋内,莫丽扶阿瑞亚坐下,轻拍她的背:“瑞亚,现在好点了吗?很多人第一次用飞路网会这样。”
“我好多了,谢谢莫丽阿姨。”她勉强笑笑,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两个陌生人——
“比尔,我们的长子,现在在古灵阁当解咒员,”莫丽指着那位戴着耳环的高个青年。
“那是查理,次子,在罗马尼亚研究火龙。”查理看起来很壮实,金妮正站在他旁边。
阿瑞亚捂着脸:“完了,丢脸丢到全家人面前。
等莫丽介绍完,她小声对金妮哀嚎:“天呐,我没想到你的家人基本都在!我刚刚那样实在是太丢人了!”
“这算什么?”金妮满不在乎地说:“罗恩被弗雷德和乔治的恶作剧坑吐过至少三次,我们早习惯了。”
她挽住阿瑞亚的手臂,“你要不要先上楼躺会儿?今晚我们和赫敏一起睡。”
阿瑞亚点点头,任由金妮搀着自己向楼梯走去。
弗雷德和乔治突然从楼梯转角冒出来,一左一右地堵住去路:“艾尔,你脸色这么不好,我们帮你上楼吧。”
阿瑞亚立刻拒绝:“不了,谢谢,我不想被你们架上去,我自己走就行。”
乔治靠近她小声说:“你就让我们带你上去吧,免得妈妈又开始念叨我们。”
“妈妈,我和弗雷德带瑞亚上去休息,她不舒服。”他没等阿瑞亚回复,直接朝厨房大喊。
“去吧!小心点,别让她摔了。”莫丽大声回答。
四人上楼时,阿瑞亚疑惑地边走边问:“你俩干什么了,为什么莫丽阿姨要念叨你们?还有,刚刚乔治说的‘逃难’是怎么回事?”
金妮在前面头也不回地揭底:“因为妈妈打扫他们的房间时发现了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一沓订货单,还有长长的好几页价格表,上面都是他们发明的玩意儿,他们因为这件事大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