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搜查无功而返,反倒是成排的士兵尸体被拖出安置,江澜好像对这结果早有预料,既不急也不恼。
一只特种小队空降山城,在这么敏感的时节,他们的任务一定与皇后舞厅有关。可舞厅的老板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尚未度过危险期。
江澜等了又等,终于按捺不住,不顾医生的劝阻,推开那间病房的大门。
空间戒指一动,一瓶小药水出现在她手中,很快便被注射到叶韬的身体里。又过了几分钟,叶韬的意识渐渐复苏,一股暖流缓缓爬过他的经络和伤口,让他舒服的长出一口气。
江澜搬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直白开口道:“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昨天晚上什么情况?还有皇后舞厅,炸弹怎么安排的?”
叶韬眸子一低,避开她的眼睛:“长官,您是上次那个要和我谈生意的小姐吧?”
见江澜没说话,叶韬笑了一下:“昨晚喝多了,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
这话可把江澜气笑了,她站起身:“我说叶韬,你有点良心吧,我可在这守了你一晚上。”
叶韬终于看着她,江澜的神色有了变化,可谁想那人开口竟只有两个字:“谢谢。”
……
江澜嘴角扯动:“叶韬,你是真想参观参观军统的大牢啊?”
叶韬脸色惨白的咳嗽几声,活脱脱一个林黛玉。江澜刚要开口,秦昉闯了进来:“老师,赵东方被绑架了。”
“什么!?”
自从接近叶韬带他去曾家岩以后,赵东方的身份在军统一处内部几乎成了个半公开的事实。可曾家岩将此备案,又搞得他们不好公然下手,大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突然被绑的消息让江澜和叶韬同时震惊,后者着急的想要从床上坐起,却由于伤口的疼痛一下子倒在床上。
江澜回头看去:“你跟着捣什么乱?老老实实在这休息。”
叶韬一把扯住江澜的衣袖:“我们至少要知道绑匪的身份。我见过那几个东瀛人,如果是他们绑架的赵先生,我可以帮你辨认。”
江澜有些犹豫:“那天天很黑,他们又都蒙面,你怎么辨认?”
叶韬强撑着站起来:“职业军人和绑匪可不一样。”
他虽使力爬起,可冷汗已经又掉落下来。他痛苦的捂住腹部,另一只手死死抓住病床的栏杆,才勉强能撑起自己的身体。
江澜只好架起他缓缓往前走去,叶韬面上没甚反应,心底却暗流涌动:他的体重并不算轻,大半个身体放在这女人一只手臂上,她看起来居然十分轻松,好像毫不吃重是的。
一行人从医院赶回军统,那男子已经站在江澜办公室里。他拿着张纸条,随意问道:“哪位是这儿的老大?”
江澜扶叶韬坐在沙发上,自己也坐上去:“我是。”
男子笑了笑:“这位长官,想必你很清楚我来的目的,这纸条上是交易时间和地点,还请您收好。”
江澜冷笑一声,故意为之:“一个平头老百姓,也配让军统赎人?”
那男子丝毫不慌:“如果他是赤党呢?长官也不感兴趣?”
江澜眉头一跳,那男子又继续道:“买一赠一,还有一个年轻女人哦。”
江澜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已经波涛汹涌。女人?莫非是陈梓君?一旦被影佐祯昭知道陈梓君还活着,韩山必死无疑不说,一定也会连累她们母女俩死无葬身之地。
她心里万分火急,却生怕被那男子看出,一丝一毫也不敢表现。正这时,叶韬竟突然从沙发上起身,他绕到男子身后,幽幽道:“你是个左撇子。”
男子不明所以,可叶韬好像不在乎般自言自语:“左撇子的左肩通常要比右肩更放松一些,而你左肩紧绷,活动明显生涩,这说明你左臂受伤了。”
男子似乎笃定他们不敢在这杀了自己,放肆道:“那又怎样?”
叶韬继续说:“我说这话的时候,你面色如常,右脚脚尖却不自觉靠向门口,左脚后跟用力,这说明你正在发力,随时准备向外突围。”
那男子看了看叶韬,又看向江澜:“既然我来要钱,这不奇怪。我倒是有个问题,这间屋子里,到底谁说了算?”
江澜默默喝了口茶,叶韬直直看向男子:“处事冷静,波澜不惊,这种时候还有精力挑拨离间。一个有谋略,有胆识的年轻人,在各国都是军方争抢的对象。”
他缓缓说出真相:“你不是绑匪,你是个军人,职业军人。”
那男子面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惊讶,叶韬并没错过他的表情:“你大概没有想到,在这儿,还有能猜到你身份的人。”
男子吞了下口水,略过叶韬,径直走向江澜,将纸条放在她跟前:“这位长官,如果你对赤党感兴趣的话,就按我的要求做。”
他放纸条的左手虎口处厚厚的老茧让江澜笑了笑,她站起身来,一个用力便将他左手卸下,不能动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