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佩宁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真的以为是来书院求学的两个学子,甚至只在送行时匆匆见过一面,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因而在听到丁惜这个名字的时候并未联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
林安澜把来龙去脉说给周佩宁听,从在酒楼初见,再到在家中见到两人,以及她在书房和林易猜测德阳县主的名字等等。
“我看出她们是女扮男装之时,是没想把她们带到家里来的。只是觉得三个女郎,大晚上的在山里不安全,若是出点什么意外我会自责,便想拦住她们在村子里住一晚,我也可以趁这个时间给爹送信。”林安澜认真解释着。
“当她说自己叫‘丁惜’的时候我才觉得奇怪,怎么又来一个姓丁的?加上猜德阳县主名字为‘惜音’二字,自然就往那方面想了。这时我再观察她的容貌,长的和汉王世子有五六分相像。”
周佩宁听完目瞪口呆,埋怨道:“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林安澜叹道:“我也只是猜测,万一弄错了呢。丁家本就和汉王府有亲,亲戚之间有相似之处也正常。有可能她的确不是德阳县主而是丁家某个小姐呢?告诉您,您压力得多大呀!”
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恰巧此时安神汤送到,周佩宁便没再追究,只补了一句:“你娘我岂是那般无用之人?你告诉我真实想法,我们娘俩一起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来的强。”
说完,想到昨晚女儿心里藏着这么多事竟然睡得依旧很沉,暗自感叹她胆大。
母女两个又待了一会儿,前头派人来传话,让她们过去。
周佩宁叮嘱林安澜几句,让她注意礼数周全,不失礼的同时也要不卑不亢。
林安澜心中有数,答应下来。
回到待客厅,母女二人先向楚维声和楚惜音行礼。
楚维声忙虚扶起二人,面带歉意道:“惊扰夫人和林小娘子了,我已派人去请大夫过来,舍妹及家仆无状,还请见谅。”
周佩宁开口道:“世子言重了,此事…我们也有错,不该欺瞒县主。小女并未受伤,不必那么麻烦。”
不得不说,楚维声这般说话,周佩宁心中对他们的那一丝怨气也立马消弭了。
他们是皇族,身份尊贵,即便不道歉,自家也不能表现出一丁点的怨怪,但楚维声态度甚好地道歉,还周全的去请了大夫,让她舒畅许多。
楚维声摇了摇头没再说话,转身对楚惜音使了个眼色。
阿练立马上前,对着林安澜抱拳弯腰道:“林小姐,先前冒犯,向您赔罪。”
阿练态度很诚恳,腰身都快九十度了。
林安澜伸手将她的胳膊往上抬,说道:“是我做的事不妥,你不必道歉。”
林安澜是不会对阿练有意见的,她是保护楚惜音安全的护卫,在她眼里任何会对楚惜音产生威胁的人或事都要及时控制住,这是她的职责。
说句实话,当时她若没有任何动作,就算她的失职了。
阿练又行了一礼,默默退下。
楚惜音上前来,眼中闪烁着好奇,说道:“夫人,林小娘子。我用假身份骗你们,但你们也骗了我,还拖延时间向我阿兄通风报信,让我计划失败。我们就算扯平了好不好。哎对了,你们是怎么发现我身份的?”
“阿音!”楚维声不赞同地看着她,这是道歉的态度吗?
林易适时开口道:“世子,县主说的没错。这件事内子和小女做的也有不妥帖之处。事已至此,无需再多言,还是先安排好县主为上。”
楚维声顺势说道:“我稍后就派人去汉州送信,让父王派人来将舍妹接回去,只是来往需要几日,期间还需叨扰先生一家,允舍妹暂住。”
林易早就想到了这一点,直接让德阳县主回去是不可能的,不说路上的安全问题,万一她半路又突发奇想去别的地方不回汉州又怎么办?
之前是去求真书院,不管怎么样还是世子和郡公在的地方,起码知道她的行踪,若是再来一次,谁知道她会去哪里?
书院这边有一些人是保护世子郡公二人的,分出来一些人手去送也可,但这里的护卫人数一少也容易出岔子。
最稳妥的办法便是让汉州那边再派一批人过来接县主回去。
其实林易有一点猜错了,那就是楚维声是想直接派人送楚惜音回去的,只是楚惜音自己不愿意。
她见还没入书院就被发现,早晚都要被送回汉州,怎么甘心立马回去,死缠烂打要多留几天,哪怕就在这个村子待着呢,反正能多拖一天是一天。
楚维声原本不想再多麻烦林家,见她不肯立马回去,也觉得再派人来接比较稳妥,遂同意了。
见林易应下留德阳县主住几天,周佩宁立马要下去安排房间和人手。
昨日住的客院并不差,只是内里的东西还需要再添置一些,此外还要准备几个伺候的下人。
林安澜见没她事,也要随着周佩宁走,被楚惜音一把拉住。
“林小娘子先别走,你还没告诉我是怎么识破我们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