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敏锐地感到不对劲,这位梅商主说话间,已经看了好几次左敬中了,而左敬中也是一直用着一种鼓励的目光盯着梅沙。
秦安迟疑了片刻,“呃,舅舅,你们这是……”
左敬中一个大老粗脸色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向果断粗言粗语的大男人吞吞吐吐了起来,“呃,我与这位梅商主一见如故,我想着等回京后让梅沙做你婶婶……可好?”
“什么?!您要娶她?”
秦安瞪大了双眼,猛得一下子站起来。
梅沙心里一咯噔,这是看不上她一个商人?
谁知,秦安下一句竟是,“舅舅你终于肯娶妻了?!好啊!母妃知道了该多高兴!”
秦安兴高采烈的样子,让梅沙有些傻眼。
反倒是左敬中很别扭,“行了行了,你同意就行。”
秦安立马道,“我有什么不同意的!舅舅一直不肯娶妻,这何止是母妃的心病,本宫也挂念得很呢!这下好了,母妃终于能放心舅舅了!”
说到贵妃娘娘这位亲姐姐,左敬中脸色柔顺下来,让梅沙有些意外,原来他也可以有这么温柔的脸色。
“呵呵,奴家听说这锦城最有名的就是海鲜,特别是这双月湖的螃蟹和鱼虾,二殿下不如留下尝尝?”
梅沙提议道。
“我吩咐人去买。”人逢喜事精神爽,左敬中大步往外走。
“呃……”秦安甚至都来不及阻止他,只能无奈笑道,“得,按舅舅这架势,今晚有得喝了。”
梅沙:“醉了也不要紧,也算是提前为殿下贺喜了,奴家便借花献佛,晚上请殿下留宿便是。”
原来这屋子是左敬中买下了送给梅沙的。
秦安勾唇一笑,“说这些还早。”
嘴上谦虚着,眼里却是无尽的笑意。
梅沙微微一笑,“殿下太谦虚了。”
这晚,秦安、左敬中还有梅沙,三人把酒言欢,彻夜不眠,仿佛太子之位已经近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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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华说厉集大约今日会到锦城,还是保守了的,事实上厉集一大清早就到了,大理寺找上门的时候,他已等待多时。
大理寺卿章宁拱手,“厉大人,陛下召见,请你们立刻随我等觐见。”
厉集脸皮一紧,恭敬道,“下官遵旨,请大人带路。”
皇帝在书房召见了他,陪同监察的还有刑部曹杨曹大人、大理寺章宁章大人、都察院公孙陈公孙大人,还有太师陈祖安、太尉李潭。
厉集踏步进来,近四年的外派生涯,终得见圣听,他眼眶都红了,却坚持着尊卑礼节,他端正而谨慎一步步走到皇帝面前,举起双手于胸前,双膝下跪,手心着地,额头撞伤手背!
“吾皇万岁万万岁!臣厉集拜见。”
厉集的大礼让皇帝感受到了他的真诚,他缓和了脸色,“厉爱卿快请起。”
“谢陛下隆恩!”
厉集起来了,皇帝却没有第一时间询问师子瑜的事,而是细细打量了他一圈。
他感慨,“朕记得爱卿今年该有26、7了吧?四年过去,看来增长的不止是你的政绩,身型也高大结实了。”
厉集万万没想到皇帝竟然还记得自己多少岁,他感动地拱手,“回陛下,臣今年刚好26,有劳陛下记挂,臣惭愧!”
当年厉集高中状元,意气风发却仍一副淳朴的书生行事,瘦弱的身子隐藏着不屈的傲骨,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说的正是厉集!
这正是皇帝对他委以重任的原因,这四年厉集的每一份政绩都会报到皇帝面前。
由此可见,皇帝对他的器重程度。
叙完旧,皇帝惜才的神色陡然消失,他面无表情的问:“厉爱卿,你说亲眼看到子瑜叛国去了落离,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厉集冷汗瞬间下来了,他当即跪下,“陛下,臣并没有说师将军叛国呀!臣只是碰巧看到师将军去了洛离国而已,请陛下明鉴。”
“哦?”皇帝仍然神色不明,“开江府虽和容西城比邻而居,但据朕所知,爱卿的府上和子瑜在容西城的将军府距离可远着呢。”
“陛下明鉴,此事却是纯属巧合,”厉集受了质问也不慌不忙,“说来话长,当时臣内子恰好要回乡探亲,内子没出过远门也没远行过,臣一时担忧,送行便送远了些,回城时想着恰逢休沐,不如去容西城,探望一下旧友。
臣有一多年好友,他在容西城附近几个城池与洛离国之间往来贸易,多年未见,便想去拜访一二。
谁知目睹了师将军带着四五个人就离开了容西城,一路朝着洛离国方向去了。
当然,臣当时并没有多想,也许师将军有什么安排也未可知,臣便去了老友家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