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快得仿佛一刹,时间将尽时,姬恪还恋恋不舍。
揽着姜忘的腰,让姜忘坐在自己腿上,无比漫长的一吻后,姬恪才终于舍得松开姜忘的唇。
姜忘的双手仍环着他的脖颈,没立即从他身上起来。
两人都缓了许久,好半天后,姬恪才捻起掉在衣衫上的一根黑发,拿到姜忘眼前,先发制人道:“师尊,你把我头发都揪下来了不少,好痛啊。”
听见姬恪的话,姜忘迟钝地反应了一会儿,才终于抬起眼来。
他看了眼头发,又看了眼姬恪,竟毫不留情地斥责道:“活该你痛。”
“这话怎么说?”意料之外的反应,姬恪被姜忘骂得不禁一怔,愣了许久,才倍感新奇地问,“怎么就活该我痛?”
他丝毫不恼,脸上的笑意还愈来愈胜。见姜忘好半天不理他,姬恪甚至专门把脸贴过去,故意问道:“师尊,你怎么不说话呀?我究竟哪里做的不好,你竟这么骂我?师尊,你说这话可合道否?”
把他的脸推开,姜忘道:“你既让我痛,我就让你痛。你哪里不活该?我又哪里不合道?”
极清冷锋利的言辞,但清冷中却夹杂着几丝淡不可闻的水雾,刹那间又让姬恪记起了方才,又听得姬恪恨不得再多被姜忘骂上两句。
他本还想再调笑一会儿,比如他哪里让姜忘痛了?他分明是那么尽心竭力地想叫姜忘欢愉。
只是纸上得来终觉浅,他毕竟没有经验,再如何尽心竭力,也难免生疏青涩罢了。
这又岂是他的错?
可惜,还没等他说话,姜忘便完全推开了他,径直站起了身。
怀中空落落的,姜忘一走,好像把他身上的温度也带走了般。
心底只怅然若失了一瞬,姬恪也立即起身跟上。
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姜忘已经绾好了发,并将身上一切的痕迹尽皆消弭。
姬恪也给自己施了个咒,然后跟着姜忘来到榻前。
他看着姜忘双手结印,在榻上跏趺坐好。
方才在“撄宁”内,月仙尊已用不周仙令联系过了明殊菩萨等人,传达了计划有变。
守在一旁,姬恪心想:算算时间,明殊菩萨与陆夷微也该把那四个少年送回各自的宗门里去了。
不知除了确定这件事外,他师尊还要同明殊菩萨说什么?又要谈多长时间?
姬恪正想着,却见床榻之上,只一刹那,姜忘就睁开了眼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诧异了一瞬,姬恪不禁感到疑惑。
但他还未来得及问,就听姜忘道:“出事了。”
……嗯?
姬恪神色旋即一变。
“走,”姜忘起身道,“去‘撄宁’。”
拂袖一挥,他二人转瞬便消失在了原地。
“撄宁”内。
除却孤竹仍在姜忘的虚世中疗伤,裴休与崔归也被月观花一齐叫来了。
姜忘方才已经告诉了众人,他没能通过莲花菩提契联系上明殊。
收回悬在半空中的不周仙令,月观花亦神色凝重道:“我也联系不上明空。”
上官旻被困万鬼渊后,瀛洲的不周仙令就在陆夷微手中。
垂眸,月观花不禁心想:究竟是怎样的敌人,竟会让明殊菩萨与陆夷微连一点通知他们的时间都没有,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
既在北海之上,那就极有可能是北海妖族。
菩提宗与修罗族世代交恶,此事恐怕也少不了修罗一族参与。
可北海之西的海域是玄洲领海,他们来时并没发现任何异常的妖兽。
还有,明殊菩萨曾说过修罗一族逃往了沧海岛。
沧海岛与北海之西遥遥数万万里,若真是修罗族,他们怎么能这么快从沧海岛到北海之西?
无论怎么推测,都有诸多想不通之处。
幸好,“秋水”只飞了两天,姜忘的分神还能跨越这中间的距离,于刹那间往北海之西一趟。
或许能发现些什么。
须臾,姜忘便回过神来道:“对方抹去了一切痕迹,我什么都没发现。”
竟连一点线索都无。
“你不是送了微明一个护身镯,”月观花问,“念之,你方才没感受到阵法被触发吗?”
“没有,”姜忘道,“手镯上的护身结界并没有被触发,出事之时,她应该并没有戴手镯。”
颦眉,静了一瞬,月观花又问:“你之前给他们三人一人送了一件东西,能根据这些东西,寻到他们的下落吗?”
“可以,”姜忘道,“我刚已施过一次追踪咒,能感受到虞昭是在震东方向上。”
闭眼,正当姜忘想继续确定沈幽和宋谌的方位时。
突然间,他神情一凛,消失在了原地。
“撄宁”内,其他人虽不明就里,但也跟着姜忘,纷纷瞬移到了甲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