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赫斐一说,所有人都没了旖旎的心思,连忙拿起东西离开。
陈一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到他们的坏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和热情的同学说再见,余光看过去,只见得聚堆的那一群alpha匆匆散开,只有赫斐一个人站在那儿。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所有学生都走光,只有赫斐一个人慢条斯理地从阶梯教室走下来,然后向自己走来。
“老师的手看来好多了?”敞亮的阶梯教室,赫斐的金发散发着圣洁的淡光。
他牵起陈一的手,却被陈一下意识地抽离。
陈一满脑子都是那天自己被重新隔开手腕的恐惧,脑子里的赫斐仿佛变成了恶鬼,让他浑身战栗。他颤着身子后撤,却被椅子绊倒,一屁股坐了上去。
“老师好不小心,我那次只是提醒老师而已,毕竟老师一声不吭死在我的宫殿,让我很难和父皇解释。”
想到陈一刚刚飞速抽离的手,赫斐眼中的郁色浓厚,他很不喜欢这种被陈一抗拒的感觉。他重新将陈一的手握着,放到了二人的中间。
“已经好了,就是疤痕很明显。”
“明天我带老师去做个除疤手术吧。”
他最近其实很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迟疑了,但想到和陈一一起去医院,他又觉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人总是要有放松的。
谁知这句话像是触到了陈一某根紧绷的弦,只见陈一整个人一哆嗦,随即飞快向后闪躲,甚至被椅子绊倒,整个人嗑在了硬邦邦的地上。
“不,不用了——”陈一的声音带了哭腔。
看着赫斐难看的脸色,他想要爬起来,可是惯用手根本就用不上力气。
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该先爬起来,还是先擦眼泪。
赫斐没想到陈一的反应这么大,他是喜欢陈一恐惧哭泣的模样,可不是在这种时候。将陈一整个人拉起来,却并没有将人扶正,而是自己坐到了椅子上,让陈一做到自己的腿上。
这已经是最后一节课,晚上是体训,在另一栋很远的楼,所有人都已经去更衣室换衣服了,所以没人会来。
看陈一面色如土,赫斐用手给他擦了擦眼泪,然后用沾着泪的手抚摸上陈一颈后的疤痕。
“其实只是摸着的话,老师颈后的疤倒是有点像发情期带omega腺体膨胀的感觉。”
陈一的脸色更难看了,如果刚刚还能控制,那现在就是浑身完全失控,他整个人颤抖,一股呕吐感让他崩溃。
陈一从小顺风顺水,活在所有人的宠爱之中,哪怕路澜星那种刺头,哪怕是嘴上说得再难听,都能臭着一张脸给他摘星星摘月亮。
路澜星时不时的冷战和冷脸,就是陈一这辈子遇到过最大的挫折。
现在,赫斐做的,几乎摧毁了陈一整个精神世界。
赫斐实在没想到陈一的反应这么剧烈。陈一的状态是他最喜欢的破碎感,可赫斐却罕见的并不喜欢。
他放开了禁锢陈一的手,没了再逗弄的意思。
可他刚要起身,陈一竟然浑身虚软地倒了下去,要不是赫斐眼疾手快,陈一绝对实打实的摔在地上。
陈一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只喝了一点米粥,现在原封原的吐了出来,整个人陷入了昏迷。赫斐感受着怀里轻盈的重量,眼中是带着几分奇怪的神情。
……
————
路澜星的战况很不好。
那一次虫族来袭,很多平民没来得及撤离,全部葬送虫口。
而且新来的虫子攻击力更加强悍,无论是毒液的腐蚀力还是虫足的杀伤力都上升了不止一个等级。
路澜星推测,应该是虫足诞生了新的虫后,那个虫后有着更强的基因。
可是按理来说,虫后的寿命一般是30-50年,最长的记录就是51年。距离上次虫后诞生不过17年,怎么就忽然又有新的虫后了?
难道是新的虫巢?
这样的话,一切就不好办了啊。
没有具体的信息,路澜星也无法更进一步推测。
看着伤亡惨重的平民,他叹了一口气,眼中带了几分同情与悲切。
他把战况和猜测都上报帝国,随机点开了陈一的对话框。
看着自己没回复,陈一竟然四天一天都没给自己发消息,路澜星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差了。
好你个陈一,这么快就放弃了!
我去你的!
路澜星打开对话框就想开喷,可是又立刻停止了动作。
陈一那心眼小的,该不会真放在心上,把自己气病了吧?!
路澜星一开始被陈一说出轨,气得一下子智商为负,一直持续到现在,才微微有转正的迹象。
想到陈一那体弱多病的破身体,他一下子就觉得不好了。
听说首星流感病毒挺严重,陈一又在学校教书,别再真感染了!
记得临走的时候,还听爸妈说有死亡病例来着?!
算了,那礼貌地主动发个消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