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后来,众人也越来越忙,也就将这事抛在脑后。
原以为阿玉也该将墨城之事忘记了,没想到他今日还想再去一遭。
关于墨城藏宝图,却并非是他们三年前拿到的,而是在他们少时某次为躲藏追兵,躲进了个荒废宅院里,在院主人的卧房里翻找到的。
“墨城烟雨掩玄光,竹笋新抽春意藏。一卷宝图寻古道,千山万水入诗行。”
缪万希又默念了一边这首曾印在藏宝图后方的小诗。
其实,无论何种珍宝,对于此时的他来说都并不重要。
真正吸引他们的是这诗句下的一段话:
寻到墨城宝藏之人,可见前世今生。
前世今生……
今生雄霸天下,本该再无憾事。
但心中却隐隐有一种声音催促着他,他必须去寻找某种未知的答案,这个答案,或许只有墨城古道才能为他解惑。
临淄与墨城距离并不算太远,快马奔袭也只需两个时辰便足够了。
只是昨夜小雨淅沥,小路泥泞,他们便绕了个远,此时正打马经过一片生长颇为茂盛的竹林。
“王上小心!”
竹林中飞出一支羽箭,尖利的箭头闪着幽蓝的光。
──
一夜好眠,玉想衣心满意足的睡到日上三竿,然后不负众望的再次发起了高烧。
他扶着腰略动了动,只感觉腰背僵直,似还有些扭伤,想来这便是他深夜emo非要趴桌子上睡觉吹风的福报了。
平常他不醒来,无人敢上前打扰,长乐硬生生在门口站了一上午也没敢进来看他,是迁怒不到了。
玉想衣默了片刻,愤而对小A指指点点:“好你个小A,主人平时薅到能量第一时间就投喂你,你倒好,见我睡着了也不知道喊醒我,真是白疼你了。我要真凉了,你可就成了没有主人的流浪ai崽了!”
小A:“……”
昨夜那个愁肠百转难堪重负,春雨淅沥月下灯影交错中又美貌又分外脆弱的琉璃人儿仿佛只是个错觉。
和善变的人类共情简直是它作为ai做的最错的事情。
小A终于体会到了缪万希一众人等被玉想衣爱甩锅又刁钻的嘴皮子支配的痛苦。
小A磨牙:“我昨天叫了你的,是你不肯理我!不是你以前叫我没大事滚远点的吗?”
玉想衣裹着狐裘依然冷的发抖,他一手伸出去烤火,一手扶着额头上浸湿的凉帕,感觉一边是蒸笼烧灼着他,一边是冰山冷得他战栗却又不敢离开,如此冰火双重的情境堪称酷刑。
玉想衣头疼的厉害,听着小A的话,脑子转动难得的迟钝,他歪头想着好像是哦,一但嘴上依然不饶人,极其理直气壮:“反正都是你的错!”
言修竹木着脸端进来一碗苦药,无视眼泪汪汪的长乐上前接的动作,亲手给玉想衣灌下,不留分毫反抗的余地。
不得不说,言修竹虽然脸臭药也苦,医术确实极高的。
一碗苦药下去,玉想衣便觉心中清明许多。
“主公此时应已到了墨城了吧?”
言修竹瞪了他一眼,不肯搭理他。
还是长乐接过话头说:“是呢公子,天刚蒙蒙亮,缪王便带着秦将军,点了支精兵前往墨城了。想来此时也快到墨城了。”
“只带了秦琛?”玉想衣蹙了蹙眉。
“是的,缪王只带了秦琛将军,命连将军与墨辰公子镇守临淄。墨城那边是孙将军镇守,缪王并未差人传信便只身前往,想来也是想检阅一番墨城如今情况。”
言修竹意外的看了眼长乐。
本来以为长乐仅仅是玉想衣的贴身随侍,平日里只负责他的衣食住行。
没想到小小侍从也能对一城情况了如指掌,真不愧是玉家出品,玉想衣身边果然不养闲人。
不过这些对他一个大夫来说也没什么紧要,他伸手揭下玉想衣额头已有些干了的帕子,把他不老实的手塞回被子里,期间瞪了床上那人好几眼,玉想衣只当看不见。
不带相对熟识墨城情况的连云起,反而带了一向只长力气不长脑子的秦琛?玉想衣心中疑惑,忽然想到一处关窍:
“陈景轩现在关押在哪?”
“还在墨城。”
“还在墨城?”玉想衣惊讶出声。
把墨城主留在墨城,交给曾和墨城有过来往的孙营看守,然后转天就敢不打招呼,只带小批人马单骑闯墨城?
缪万希脑子被人吃了?那些参事也任由他如此荒唐行事?
还是说,这其中有何他不知道的缘由。
玉想衣只感觉头又疼了起来。
言修竹微凉的手指按了上来,不轻不重的揉按,刚好缓解了他额角紧绷的头痛。
“放松点,一个病人,操心这么多做什么,难道缪万希手下都是废物吗?”
话音未落,连云起便从门外闯了进来,他气喘吁吁,尽力平复着呼吸,压低声音道:
“军师,出事了!”
小A也在脑海里蹦哒起来:“坏了坏了主人,女主要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