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亚斯正在动脑筋尝试运用侦探技巧的时候,察觉到莱诺凑到了自己旁边,开玩笑似地说:“我应该问问他,你有没有背着我藏私房钱。这简直比测谎仪还厉害。”
他并没有控制音量,因为那样做也没用。
伊莱亚斯说:“我觉得用来试你这个不爱说真话的小骗子才更合适。”
他在称呼上迟疑了一会,觉得骗子听起来像是又准备开展一场嘴炮大战似的。但他不想吵,且很难吵过身经百战的莱诺,所以勉为其难在前面加了一个小。
这个昵称在舌尖绕了一圈,吐出来时带着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听起来倒是不像在骂人。
莱诺眯起眼睛,像黏人的麦芽糖般缠了上来,笑眯眯地吐出一句话:“我这张嘴,不仅会甜言蜜语,还会做点其他的呢。”
他说完,往后退了一步。
伊莱亚斯扭头,看见男人正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那笑里有一种他无法理解的东西,既危险又诱人。
“是吗?”他冷淡地说,内心却在思考:这是什么意思?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莱诺总是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像在开玩笑,又像在借此偷偷说真心话。比如时不时说“亲爱的室友”、“就知道你最好了”、“我不能没有你呀”之类话。等伊莱亚斯回过神追问的时候,又摆出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无辜表情。
那双眼睛让人联想到雨过天晴的天空,眼角的小痣也总在眼前晃个不停,似乎在诱惑他接近。
但是等伊莱亚斯想靠近的时候,这人又像泥鳅似地不知躲哪去了。
难怪侦探能和渡舟玩到一块去,都是感情骗子。
他本来就没多少,还要骗。
难怪之前卡玛神秘兮兮告诉他,受了情伤的话战斗是最好的泄愤办法。他虽然不觉得自己受了情伤,但最近的确连着几天都去了斗兽场。
伊莱亚斯以为自己可以接受,毕竟莱诺已经是他的,逃不掉了。但他忘了自己很贪婪。他想要更多,而且只想要事态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没有的情感,就要从莱诺那里得到更多。
看来得多看几本这方面的书了。
被盯着的莱诺浑然不知他心里翻滚的想法,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渡舟不是一直很好奇第三重界的事情吗?怎么,他被算计了?”
莱诺没忍住笑,“我就知道他会倒霉,嘻嘻,活该……咳!我的意思是,他真倒霉,真是可怜啊,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伊莱亚斯看不下去,“都这样了,你想说就说吧。”
莱诺露出一个“这怎么好意思呢”的表情,嘴上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发表了一通邪恶野心家被坑简直是众望所归之类的话。看得出是真恨。
侦探越扯越远,手舞足蹈。
伊莱亚斯直接了断地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塞缪尔说:“现在。”
他顿了一会,补充道:“我还是个孩子,你们调情能不能躲着我点?”
唉,和渡舟待一起的时候就没有这种烦恼。渡舟满脑子都是算计和工作。
听到调情两字,莱诺像是被呛到一样咳了起来:“咳咳咳!等一下等一下,不要胡说八道啊,我可没有!”
塞缪尔不说话,只是用什么都能看穿的眼睛盯着他。
伊莱亚斯恍然大悟:“原来是调情。”
这个词他认识。
莱诺耳朵发红:“我要告你诽谤啊!我真不是在调情,我这是……开玩笑,开玩笑你懂不懂?我只是想逗一下伊莱亚斯而已,谁叫他一天都冷着一张脸。”
塞缪尔指出:“渡舟对他那些情人就是这么说话的。”
伊莱亚斯直勾勾盯着人不吭声。
被用两双谴责的视线看着,莱诺有种自己带坏了两个小孩的错觉。他打了个冷战,摇摇头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什么小孩,这两个人明明都成年了!岂可修,合法正太这种东西还是太可怕了。
“咳咳,”莱诺转移话题,“渡舟上一次去第三重界是什么时候?你知道他最近有见过什么人吗?”
塞缪尔脚步一顿,似乎是第一次注意这个问题,“那些事都是艾达在管。”
“等一下,”侦探意识到不对劲,拉住伊莱亚斯,“那我们怎么能直接就去第三重界啊喂,起码得先把事情弄清楚啊!”
助手并不觉得不对,“是吗?”
莱诺此刻绝望地发现眼前站着的是两个不擅长处理委托的人。
“听我的,先见艾达。”他果断拍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