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记错,他记得是这只手。
邓黎明怀疑安静不出声的沈琰已经昏迷了,于是他弯下腰,放在沈琰腰上的手下移,打算抄起膝盖弯,抱上沈琰就去看医生。
沈琰往旁边走一步躲开邓黎明的手,而后他的手挤进邓黎明的手心,掏出了一颗已经被握得热乎的骰子。
沈琰双手挂上邓黎明的脖子,他一边在邓黎明背后查看刚收缴的骰子,一边凑近邓黎明耳畔虚弱说:“疼。”
沈琰将指尖的骰子6个面都翻转了个遍,发现上面的数字一片模糊,像是被汗水打湿晕染了开。
用手指去擦那团污渍,沈琰嘴上还在柔弱地说:“好疼。”
擦干净沈琰就发现,一个骰子6个面都是数字1,妥妥地,怎么骰,都有面。
居然还是个万能作弊神器!
沈琰还在惊讶邓黎明哪来的作弊骰子,突然就感到有一只大手放在了自后的脑勺上。
邓黎明的手顺着沈琰的头发滑到沈琰的后腰,接着又像顺毛一样,周而复始,手心一下又下一下地略过兔子的爱抚区。
搁在邓黎明的肩上的沈琰,双眼兴奋地眯起,连带着一双被他收了快半年的兔耳朵也一下子冒了出来。
他将骰子捏进手心,双手交叠着放在了邓黎明的后颈,他偏头问邓黎明:“怎么办,疼得要死掉了。”
下一秒,他就感觉邓黎明抚摸爱抚区的手一顿,而后双手将自己锢得结实,他的头也埋进了自己的颈窝。
紧密的说话声响起,他感到一长串的气流声喷在皮肤上,像羽毛在轻撩心弦。
他听见邓黎明说:
“对不起。”
“我向组织检讨,我一看你恢复得还不错就忘了医嘱,就应该像医生说的,家务活这类会增加心脏负荷、让你过度劳累的剧烈运动,都不应该让你碰。怪我得意忘形了。”
“我本来是想用这个骰子逗逗你,让你心服口服做一次家务。但错是我造成的,家里的家务也应该我全包,也不应该有一丝的怨言。怪我醒悟得太晚。”
“我也没想到这会让你心脏又痛了。怪我考虑不周。”
“还有,你以后别把什么死掉不死掉挂在嘴边了。我不爱听,听了难受得很。”
“你不能死在我前面,也不能死在我面前,我们都要长长久久,活到九十九。”
最后一句说得闷闷的,邓黎明拥抱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沈琰愣了好久,想哪位医生开过这样的医嘱,思索未果。他张了张嘴想反驳,过度劳累的剧烈运动,应该不是家务活……
于是回过神来的人,只记住了邓黎明最后两句话。接着,他顶着毛茸茸的兔耳朵,偏头拱了拱邓黎明的头,用哄骗3岁楚珵时期的语气说:“好,不说了,我以后都不说了。”
“乖,先放开。”
“你勒得我有点不舒服。”
感受到一触即发地毛茸茸,邓黎明双眼像灯泡一样亮了一下,听到沈琰语气如常的回复,他又双手握上沈琰的肩,一把将沈琰从自己身上撕开。
他垂眼仔细看着沈琰红润光泽的脸,问:“你没事?”
见沈琰眼皮半阂,眼睛带笑,眼珠轻微左右移动一下就是回答,邓黎明也被自己气笑了:“那你刚在演我?”
“什么时候演技这么炉火纯青了?”
沈琰从邓黎明肩上抽回手,捂了捂自己不知道是憋笑得泛红的脸,还是因为听了那些动听的情话羞红的脸,他摊开手心的骰子,顾左右而言他:“这是什么意思。”
“出老千也要赢我?”
邓黎明拍拍衣兜找了找、又在地上找了一圈不见踪影,他这才反应过来,作弊的骰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沈琰手里。
邓黎明捏起那颗骰子放在旁边的桌上,他双手上沈琰的手,手指捏捏沈琰手心,说:“那个赌//场就是因为近期有人举报他们出老千搞诈骗,所以今天才能把这个黑赌//场一锅端了。”
他笑着看着沈琰说,说完头也凑得沈琰极近,他看着沈琰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问:“刚刚耳朵是不是出来了?”
从被邓黎明掀起的那刻,沈琰就从善如流地将兔耳朵收了起来。
他眼神闪躲着不看邓黎明,语气硬邦邦地:“没有,你是不是有什么臆想症啊,疯了吧你。”
见沈琰这炸毛嫌弃的样子,什么收拾残局,什么自我检讨,都被邓黎明通通忘得一干二净,他偏头去亲沈琰。
还没洗澡,也担心亲得过火,沈琰头后仰着不给亲。
邓黎明手上去挠沈琰侧腰上的软腰,嘴上声音也低沉了几个度,想要装霸总霸王硬上弓:“真的没有吗。”
腰上的敏感区刚被碰上,沈琰就立刻应激得向后跳了一步,脚后跟抵上了墙角。
沈琰忍着笑,伸手去抓邓黎明作乱的手:“别挠,痒。”
他成功抓住了邓黎明的一只手,却不幸让自己的胳肢窝遇了袭。
沈琰笑得泪花直冒,他一边躲着邓黎明作乱的手,一边笑骂邓黎明无耻,身子止不住地往下滑。
担心地上太凉,邓黎明及时拖住笑得水一样化开的沈琰,将人一把抬起。
他拖着沈琰的腋下,将人在空中半旋转90度,放在了旁边的沙发靠背上。
短暂的空中速飞,沈琰的魂慢了身体半步。他抓紧邓黎明的双肩,轻声倒吸了一口凉气,魂魄归位。
回过神的沈琰,坐在沙发靠背上,垂眼看向比自己矮了整个头的alpha,他抬起一只手抚上了对方的脸。
坚硬的青茬,有点硌手,但反复摩挲之下,有点好玩,毕竟像是这种极具荷尔蒙气概的元素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的。玩够了之后,沈琰手指捏了捏邓黎明的下巴。
“邓警官,是最近工作又不顺心了吗?怎么一个不小心就变这么邋遢了?”
邓黎明双手拆开沈琰的双腿,引导他的腿盘上自己健壮的腰,而后他双手扶稳沈琰的腰,向前走近了一步。
他用下巴的胡茬去蹭沈琰白皙的颈窝,嗓音喑哑地回:“是有点,那你怜爱我一会。”
沈琰被胡茬刮得小声笑了几声,缠在邓黎明腰上的腿也被笑音波连,轻微抖动了下。
在邓黎明仰头要亲上自己的唇肉时,他绯唇轻启:“准你亲了吗就亲?”
邓黎明不顾一切地啄了下沈琰叭叭不停的嘴,见沈琰不反抗,他又含着吮了半晌。
还想有下一步流氓动作的时候,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隐隐刹不住车的绚丽气氛。
裤兜里像放了个炸弹,震动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似有邓黎明不接就要打到手机爆炸的决心和毅力。
邓黎明放开沈琰,双手握上沈琰的侧脸,喘着粗气用额头抵上沈琰低下的头,隐含怒气:“等等等,先不急,让我先把这个王八蛋臭骂一顿。”
像是在安慰沈琰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听完,沈琰好笑地抽出一只脚,踩上邓黎明裤子的拉链位置:“哈,你这话说得,难道我很急?”
说完,脚上也略微用了点力。
邓黎明掏出手机上滑着挂断了电话,空着的手也及时握住了沈琰的脚踝。
他将关机的手机随手抛在沈琰身后的沙发上,扬着灿烂的笑容环上沈琰的腰:“说错了说错了,我急,我急,我特别急。”
沈琰淡淡地睨了眼邓黎明,问:“谁?”
邓黎明讽刺连电者:“吞金兽。”
听到不明不白的答案,沈琰不爽地转过身,踩着柔软的沙发下了地。
白色的长发立刻瀑布似地散在肩膀上。他边走边扯开腰带、解开纽扣,脱掉了IPP的黑色制服扔在了地上。
他留下一句“我要洗澡,不准偷看 ,记得刷碗”,就“嘭”的一声将门甩上,像是防火防盗一样,他又将门上了锁。
于是看呆的邓黎明,只来得及拎着沈琰的翻毛拖鞋追到门外,吃了个响亮的闭门羹。
邓黎明在门外反思良久沈琰生气的原因,才和沈琰脑电波同频上。
已知吞金兽等于诈骗犯,等于便宜儿子也等于土狗儿子。
他在屋内屋外转了几圈,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了备用钥匙。他悄声打开被上锁的门,在哗哗的水声里,在氲氤的雾气里,钻了进去。
——
接连被挂了两次电话,而后都默契地双双陷入关机状态,陆昭疑惑地收好手机,回拨给了唐景明:“小景叔,奇怪,他们也没接我的电话。”
“如果急的话,你明天直接去玫庄找他们,等他们下班吧。”
“放心,德叔会给你开门的。”
第二天一早,唐景明在玫庄门口敲了半晌,无人应答,于是他在门口放下一篮子的土鸡蛋、一提篮红色的浆果、一口袋色泽诱人的苹果后,默默回了农场。
冰箱.惊恐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