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表见状,忙找人把老先生抬进客房里好好休息,又拿着酒壶跑到谢群青面前,眉眼弯弯:“表兄啊。”
“何事?”
“这个……去东宫的事,嗯……我也去好不好?”谢表给他哥满上一杯,满怀期待地问。结果……
“不好。”他哥端起他满好的酒,尝了一口,“不过,梨花白挺好。”
谢表耍赖:“梨花白是我拿来的,所以,我的请求应该也是被同意了。表兄你人真好啊……”
谢群青:……
你能再无赖一些吗?
谢表见谢群青不做声,就当他默许了,哼着小调走向楼梯,很快便把马车准备好了,随后拽了他哥往东宫去。
大约半个钟头后,到了。
慕偕还在研究功课,腊八粥碗里的粥只喝了一半就被草草撂下了。
谢表跟着谢群青经过几个小园,然后才到远安殿,一进殿门,他便嗅到了一阵香气。这香味清新自然,还带着些水果香气,颇为雅致。
紧接着,他又望向殿中,穿着玄色衣袍的少年伏在案前,坐姿如钟,漆黑的眸子低垂下来,注视着案上的纸页。
他的神情很专注,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和谢群青的靠近。
谢群青当然也发现了谢表在打量慕偕,只是他没出声,打量便打量罢,先等慕偕停下手中毛笔再说。
慕偕却是不疾不徐地写着最后一个字,那字筋骨天成,隽秀清逸。
写到最后一捺,他划出个漂亮的笔锋,这才将笔搁在砚台上,轻轻抬了头,笑着说:“久等了。”
谢表也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答:“不久不久,我们……嗯……臣等也是刚来。”
谢表此刻所想:“这太子殿下生的好生俊秀,声音也好听。”
慕偕弯眸看了一眼谢表,不好直接问,便偏过头去,问谢群青:“泷舟,你带来的这位小公子,姓甚名谁啊?”
不等谢群青开口,谢表就自我介绍:“太子殿下万福金安,草民洪州谢表,久仰殿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这话若是换了旁人来说,或多或少都有些奉承之意,到了谢表这儿则不同,甚至有了些真挚的感觉。
慕偕听得出来,便笑:“原来是洪州的谢家儿,那,本宫来问你,今年多少岁数了?”
“一十有七,再过三年便及冠了。”谢表答的颇为自豪。
“比本宫大上两个春秋……”慕偕说着,又问谢群青,“说起来,谢表小公子是你的哪位亲戚?”
谢表听到他这一句,这才发现,慕偕长的模样便是十五六岁,是比自己小两岁的,只是威势所在,他竟没觉得……
“远房表弟,来豊都参加四海宴。”谢群青淡淡答。
“谢表谢表,这名字可有什么深意?”
“哪有什么深意嘛?也就是父亲当年写了篇表赋,偏逢着我出生,便取了这么个名字。”
谢表闻言,思绪被打断。他回过神来,一想起这事便忍不住对着人抱怨。
慕偕不禁又勾起唇角,谢群青这个表弟,倒是天真的可爱。
谢群青默默地看了谢表一眼,“伯父写的那篇《遵恩表》闻名于世,给你做名字……”吃亏的是它不是你。
“《遵恩表》,谢小公子的父亲是写出《遵恩表》的那位大儒?真是失敬。”
听得谢群青的话,慕偕重新认真审视了下谢表,这个谢家的子弟,也许前途无量。
因着是在慕偕面前,谢表也不敢与谢群青吵,便对慕偕表示了真诚的邀请:
“殿下,我帮你研究课业,你把这些写完后和我……哦对,还有苏盛和表兄,以及……嗯,李熠,一起参加四海宴。如何?”
李熠?
慕偕笑着点了头。“好啊。”
谢群青想:“似乎,谢表在实行了曲老先生的计划后又主动打破了曲老先生的计划。”
曲广和老先生还在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