豊都,豫王府。
慕远岚在京师有两套最大的房子,一套是他自己的府邸,另一套留在宫中,什么时候去都没关系。
但是,他现在只想在自己府里待着,完全不想再去宫里。
前两天,慕穀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天天来找他,在他宫里住一夜之后还想再住一夜……
只是慕远岚不知道。慕穀的目的达成过后,他再没去过慕远岚宫里。已经到手了,何必呢?
男孩桌上铺开画纸,一旁放着块玉令,是羊脂玉做的。玉是沁色完美,品相上佳,就是令的纹路等还未细化。
他打开木箱,取出里面的刻刀,又将羊脂白玉用手指按牢,斜刀刻进玉里,留下个优美划痕。
几个时辰过去。他垂眸轻吹起白玉上覆着的一层玉屑,弯弯眸。
成了。
白玉被刻出的纹样挺漂亮,个个勾勒着不同的弧度,最中央是两个行体字,写的是“豫王”。
这是仿了慕远岚的玉令。
当日律音呀,发挥了不小的用处呢。小狐狸首先确定了慕远岚玉令的位置,又在半夜里过去,叼着玉令给慕穀。
他这才拿了纸笔将它画下来,又寻到一样上好的羊脂白玉来刻,至于用处。
亲王令可是好用的很。
慕穀伸了个懒腰,把画具撤下来,换上宣纸和信封。他得写点信。
第一封是写到岭南的。第二封,收信人是“阿勒赤”。
笔蘸饱了墨,字就将落于纸上。
即将入夜,宫人为他将灯烛点起来,烛光跳动着,在墙壁上映出一块阴影。
绿林寨。
众人下了马车,又被带到候客厅。这候客厅颇为简陋,是用些木架子支起来,不挡一点风,顶上的青瓦却似乎是新近去铺上去的。
候客厅里共有五把交椅,最中间那个铺着两层虎皮,显得威武霸气。交椅上侧挂着武松打虎的画像,画里武松神情栩栩如生,连带着老虎也是纤毫毕现。
客坐不多,仅有四个。李熠慕偕余思素颅一人一个,其余的人都站着。
有小兵来倒茶水,却是兼顾了所有人,倒好的茶铺满了两张小桌。
一盏茶时间过去,再没有人来,甚至添茶倒水的小兵也不知所踪。
候客厅外的空地上,聚了不少人,他们都拿着木枪,摆成整齐极了的方阵,竟然就这样排练了起来。
随着声声“嘿”、“哈”,月亮也从东山上升起,清辉洒下来,照亮着所有。
又有人把纸糊的灯笼燃起来,暖色调的光芒随风轻微动着。今夜无大风,又是月明星稀。便似是只差:
“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一个土匪头子进到了厅里,对李熠等人说道:“山主今晚没有时间,况且天色也不早了,各位还是早点休息!”
说完,这人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正在众人不知道去哪里休息时,一个穿着红色襦裙大约六七岁的小姑娘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甜甜笑着说道:
“我带你们呀!我家大侄子什么也不知道,还好有个我……”
小姑娘把每个人的房间分好,哼着小曲一蹦一跳往回走。月光清亮,映在她的背影上,似是蒙了一层光明圣洁的……
“你们两个怎么看?”这是从来到这里后,余思第一次开口询问。
“听天由命。”李熠说。
“静观其变。”慕偕说。
余思笑道:“你们两个啊,真是绝配了……”
李熠和慕偕同时抬头看他,他便又说:“那我现在也已经准备好主动出击了?”是个疑问句,他也不能完全确定。
“惹到了人你打算怎么办?”李熠问道。
余思摊开手掌,“惹到就只能是惹到,我哪有什么办法?”
“可以试试,但要小心谨慎一些。今天晚了,你明日去尝试更好。”慕偕给了个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