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奇怪的点,任谁都看得出,只是若要找原因,便困难许多了。”
慕偕幽幽叹一句。
而后他双眸带笑,骤然问李熠:“是否有何前尘往事?”
李熠怔愣一下,忽地想起来一个人。
………………
“故事讲完了,你还有什么困惑的么?”
“没了,”慕偕止了轻声的笑,抬起眸看向李熠,“只附加一点,我记得是‘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哦。”
倒也是。
山风吹动帘幕,锦布随之轻轻打着旋。没了车帘的阻隔,外面的翠柳枝条绵又长,仿若触手可及。
远处峰峦也映进眸中,青翠漂亮的山色使人留连,勾的人恋恋不忍舍。
西南的景色很好,除却土地贫瘠一些,却像着那宜居宜家之处了。
如今已近黄昏,天色有了要暗下来的趋势。
李熠忽然又开口,问询道:“慕偕,你那只白鸟呢,不一起回豊都么?”
先前都是差不多这个时辰要来了,这么些天,竟是再未得见……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慕偕捻了捻自己的指尖,淡淡说一声:“被某个无礼之徒给强行拘着了,到了现在也不愿还我。”
岭南祭司殿里。
许世喧刚刚将笼子里的旧鸟食换作了新的,便蓦地打了一个喷嚏。
“嗯?有人想我念我了?”说完这话,他便也驻足下来,仰头看着笼里的白色鸟儿,雪色眸子上端的长睫轻颤两下,“咕尔咕,你说,会是你的主人吗?”
鸟儿自是不肯理睬他,一个劲想往笼外去。
许世喧见状,露出了明显的伤心神色,“怎么不肯理我呢?”
“不过,你不必费工夫了。我不曾让匠人叔叔给这笼子加锁扣……自然,也是没有门的。没有门的笼子,你要怎么出呢?”
鸟儿的白色羽毛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娑以菉地慝榕稼箎绔陮。卟些唿鴯泺讣濹。”奇怪的音节从许世喧口中发出来。
“好了,别挣扎了好不好?”
白鸟定定看了他一眼,似乎因为听到那古怪音节而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它似乎意识到自己真的出不去了。已经好长时间了。
金黄的小米粒被推到它的面前,它一抬头,那双盈盈弱弱的雪色眸子期冀地看着它。
终于,它伸出了鸟喙,啄食起来。
许世喧心情很好的走出殿门,望着已是暮色的天空,笑的眉眼弯弯。
这只鸟,不然以后就归他罢。
官道旁,众人围着火堆,就地支起锅架,打算涮一场火锅吃。
马车上带了肉干,还有一些普通的菜蔬,所幸后面的还挺新鲜,便也被搬了出来。
累了一天的众人兴高采烈,围着那口大锅谈天说地。尤其是朱孝全,在那里手舞足蹈,逗的旁边人都捧腹大笑。
孝全孝全,是忠孝两全还是全孝不全忠……李啸忽然这样想道。
李熠慕偕不在锅架的旁边,他们两人坐在另一处小火堆旁,李熠正悉心添着木柴。
橘色的火光将他漂亮的眉眼全映了出来,并不是秀气,而是那种还未完全显现的锋锐。说来也奇怪,明明是这样的长相,却不带一点冷意。按理来说,应是看上去就会觉得寒凉……
许是和他的性子有关联罢,不论曾经还是现在,他好像待人接物都没有格外冷淡过。
说起来,这都要谢谢娘,李家全家都是武将,一身杀伐之气,甚至连他的姑姑也是如此。
可娘是不同的,她温柔谦恭,性子又过分绵软了,与这个家似乎格格不入。
但全家上下,却也没一个不喜欢她的。
她常告诉李熠,不要和父亲那辈学,多些沉稳和安静,适当活泼一点更没什么,她十分赞同。
李熠从小听着这些,自然而然……不然他哪里会喜欢上慕偕?
“……”
即使没有这番,他大概也会喜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