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君莫打枝头鸟,子在巢中望母归。”李熠冷冷的说着,也看向慕穀。
“是吗?”慕穀弯起眸子,笑容依旧,“可我们直到现在还没打到一只猎物呢。”
“白香山的诗的确好,但不适用哦。”
李熠一字一顿道:“可你就没想到,这些幼雏在失去了母亲后又该怎么活下去吗?……”
就在这时,慕偕抬手握住了李熠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
慕穀驱马过去,捡起母鸟还温热着的尸体。
“春猎结束后,我再和你说。”
慕穀走的远了些,慕偕便开了口。李熠看着他,似乎是想从这人的眼睛里找到那么一丝的怜悯,可对方的表情只是是淡淡的,无波无澜。
李熠呼出一口气,随后抬手举箭,正射中一只牡鹿,鲜血迸溅在草地上,又染进他的视野。
关于慕穀,李熠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他在十二岁那年疯了。
他杀了自己宫中的所有人,又把自己的心给挖了出来。可他明明是很受宠的一个皇子。
为什么?
稚嫩的童声又飘荡回来,慕穀一脸崇拜模样。
“阿熠哥哥你好厉害,他们肯定都猎不到这么漂亮的一头鹿。”
李熠抬眸看过去。慕穀蹲在鹿首那里,怀里是他刚刚打下来的鸟,他把鸟放在了牡鹿头顶的鹿角间,仔细端详。
“是像一只鸟巢,对吗?”慕偕走到慕穀旁边,笑起来,声音温而柔。
“是的,而且看起来刚好合适——”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的倒是和睦。
直至夜幕降下,众人返回营地。李熠他们一共猎来了一头牡鹿,一只鸟,外加两只红狐。
反观其余人,倒是没太多收获,有的甚至空手而归,抱怨自己走一路都遇不见一只猎物。
除却李熠慕偕他们,成绩最好的是四皇子慕誓和五皇子慕全,他们两个打到了两只活的大雁,又有四只野兔。
“父皇,大雁忠贞,儿臣想借此,祝父皇母后长相厮守、百年好合。”在众人的一番夸赞后,慕誓便转头对着熙平帝行了一礼,说道。
熙平帝见着自己的这两个儿子如此争气,龙颜大悦,于是大手一挥,“来人,将朕库里的那两棵珊瑚树都赏给他们兄弟,也算是犒劳!”
“你父皇怎么不赏你?”见状,李熠在慕偕耳边悄悄开口。
不料被熙平帝抓个正着。
“还有阿熠和太子,也得赏。但具体赏赐之后再定,必少不了你们的。”
李熠还是觉得,他这和没说没什么区别。
“因为我是他任的太子,当为表率。他把四哥和五哥当闲散王爷来看,却不会那样对我。”
慕偕的声音传入李熠的耳中,他愣了愣神,轻眨了两下眼,紧接着笑了起来。
“也是。”
“殿下以后便做了那上位,还要什么赏赐呢?帝者,想什么便应有尽有了。”
“并非。”慕偕的眸子看向远方,透过一片片的林将视线定格在遥远的月上。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慕偕继续道,“你能得到古时月吗?”
李熠轻叹一口气,说:“若是我说可以呢?”
慕偕没回答。
篝火旁边,帕图雅用小锅温着酒,酒香溢出来时,她拿起长勺去舀。一碗酒下肚,有些泛冷的身子终于暖和起来,她把酒锅拿远了些,却看见慕穀向她走来。
“他是真的不能过来?”男孩开口问她。
帕图雅抿了一口酒,笑:“你说阿勒赤?”
慕穀:“不然呢?”
“那倒是真的,父汗很看重他,自然不愿意让他过来……也是,多亏了你。”
慕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