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英依然没有说话。
“这个地方很特殊,它们无法监视。”凌兰从歌英的左边绕到了右边,“我很想知道关于你们的事,你跟我聊聊,我就把我手里所有的碎片都送给你。”
“就算我不交易,最后也能拿到所有的碎片。”歌英的系统又开始滋滋作响,她当着凌兰的面将第五枚碎片收了起来。
“告诉我那些你也没有损失不是么?”
“你不应该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歌英看向对方。
凌兰并没有放弃,“我第一次进凌城高中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地方,我轮回了很多次很多次,直到上一轮,我在这里找到了第一枚碎片。”
歌英静静看着对方。
“然后,它找到了我。”凌兰接着道,“你们把我们的世界称为副本,对吗?”
管理员并不会对原住民提及这些,但凌兰是个聪明人,在管理员出现并与她交涉的那一刻,她立即明白了她无数次轮回中反反复复遇到的那些家伙,她知道了他们把自己称为玩家,把她的世界称为副本。凌兰很快便接受了他们的存在,但无一例外,所有玩家最后都死在了这里。
“我并不信任它。”凌兰勾起唇,“毕竟它那样高高在上的存在并不会垂怜一个在副本里苦苦挣扎的小角色,它与我合作只是为了我手中的碎片,和这个特殊的,谁也不能窥探的空间。”
歌英终于接话道:“所有进入凌城高中的学生,无一例外都会死在这里。即使拥有规则,你也能很轻易地杀死所有的学生,所以,你与它交换的,不仅仅是解除规则,开放权限,对吗?”
这是她们先前在推测时未曾提及的事,在董丽和章岑出现之前,玩家们都认为自己拥有阵营,教师阵营所要做的就是杀死所有的学生,而学生阵营所要做的就是努力活到第七天结束游戏。但是过去那么多轮,没有一个人活着离开了凌城高中,这还是歌英触发主线任务后系统给予的文案介绍,别的学生或玩家都不一定能够看到这条提示,就算看到,这种话也只会被当作游戏对他们的威胁,歌英并不轻视任何一条主线任务的介绍,所以她知道的东西、能够猜到的东西总是很多。
凌兰并不会预知主控者的参与,所以在她上轮游戏与管理员进行交易时,定然不可能只交易了这些对凌兰不痛不痒的东西。
不是所有人都会想到这点,他们只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凌兰想要的就是所有学生死亡,所以她会毫不犹豫地与管理员进行交易,当然,实力更差些的玩家根本就不会意识到凌兰的存在。而歌英能想到更多并且问出口,还是因为凌兰那句,她与管理员上轮游戏才开始合作。这说明这轮游戏是最特殊的,主控者也是在这轮游戏开始后才入局的。
“你很聪明。”
这种话已经有不知多少人对歌英说过了,她并没什么反应,只是平静称述道:“它许诺了你成为玩家的可能。”
凌兰不置可否,“我不信任它,所以我对完成它的任务不感兴趣。”
这与凌兰之前的行为不太相符,歌英并未轻易相信她,“所以,你想做的到底是什么?”
凌兰从一开始就在引诱歌英收集碎片,选择阵营,并且对其他人探索她的故事极为抗拒,如果今日凌兰没有对她说这些,即使是歌英也无法猜透她的意图,毕竟她的一切行为都可以用管理员的交易和副本剧情解释。
时间只剩两分钟了,凌兰这次没有卖关子,而是语速飞快地说到:“虽然它从未在我面前说过,但我知道,我们的存在对于它们来说就如同蝼蚁,它们可以肆意改造我们的世界,决定我们的生死,但是……它们也有它们的规则。”
歌英一顿,为面前仅凭管理员的三言两语推断出这么多信息的少女惊叹。
“它们遵循着属于自己的规则,不能直接插手从世界里拿取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所以它们需要交易,需要和它们瞧不起的蝼蚁合作。但是,它们也有自己偏爱的宠儿。”说着,凌兰的目光带着一丝从未见过的艳羡,“我不知道你们都来自哪里,但是,我也想看一看,你们见过的风景。”
歌英眨了眨眼睛,凌兰说得如此声情并茂,但她心中却无一丝波澜,副本世界中觉醒并想要成为玩家的npc她不是第一次见,凌兰说的没错,管理员不会让她活下去,所以,成为玩家是她唯一能够活下去的办法。
但是,想要成为玩家何其容易。歌英语气平淡,“你想让我帮你成为玩家?”
凌兰无声颔首。
“仅仅因为你觉得管理员偏爱我?”
凌兰觉得歌英的话中带了一丝嘲讽,对面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演得很好,可惜骗不了我。”
两分钟已到,凌兰看着面前消失的女人,眯起了眼睛,她轻啧一声,管理员偏爱的人果然没那么好骗。
小卖铺外,梅逸冷脸站在门口,等着某人刷新出来。歌英出来时,见到的便是一脸不赞同地盯着她的少女。梅逸率先开口道:“自杀没什么副作用吧。”
歌英早在凌兰提起梅逸时就想到了对策,她微微一笑,“只是损失些道具,没什么问题。”
梅逸松了口气,“我没看住她,她进去和你说了什么?”
“很有意思的东西,我们得找个地方聊聊。”
梅逸颔首,侧身示意歌英跟上来,“虽然不知道你跟她说了什么,但是我的主线任务进度达到了70%。”
“系统这是默认了我知道的东西你都会知道么?”
歌英的语气很是耐人寻味,梅逸却没有否认,“如果这次副本顺利的话,我会考虑和你们组队。”
“不再多考察一个副本吗?毕竟你的道具还没有用。”
梅逸侧眸,“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和别人组队吗?”
“愿闻其详。”
“因为我无法向别人托付全部的信任,除非对方给予了我无法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