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双眼中有些许惊讶。
“……什么?”
“强效抑制剂,我都看到了,你不许瞒我。”
顾怀远看着他担忧的神色,心中竟同时产生了两种情绪,一边懊恼一边高兴。
像是夏天喝的冰镇汽水一样,咕噜噜的冒着气泡。
他小心翼翼的确认道:“你是在担心我吗?”
没想到都这个档口了这人还在确认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应惜年急的眼眶都红了,“你不许扯开话题,回答我!”
顾怀远抬起手掌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顶,“没关系的,在承受范围内。”
“那我下次也用这个。”应惜年说着就要挣脱他的怀抱,但腰间的手臂反而收紧了力道。
顾怀远摇摇头,神色认真,“不行。”
“你不是说没关系吗?”
应惜年其实早就上网查过,强效抑制剂药效强烈,非一般人所能承受,若长时间注射会对身体造成损伤,且极有可能暴毙而亡。
可顾怀远却说没关系。
没关系个大头鬼!
应惜年气得不行,使出全身力气挣脱对方,“你有本事松开我!”
“没本事。”
应惜年当即被气笑了,他抱着臂冷哼,“行啊,大不了等你死了,我就找一个比你还厉害的二婚!三婚!”
“没有比我更厉害的。”顾怀远神色平淡,手指捏了捏应惜年的耳垂,“他们配不上你。”
生离死别对于顾怀远来说的确是家常便饭,毕竟他们经常要面对的是人类一生的死敌。稍有不慎要不是成为虫子的食物就是精神力枯竭,最后脑死亡。
生死之事他已然看淡,但却始终做不到离别。
他舍不得。
顾怀远将头低下去,抱紧了怀中的人,“惜年,等我死了,你就找一个对你好的爱你珍惜你的人。”
“只是,大约我会恨死他的。”
“混蛋。”应惜年抱着他,一片哭腔,“什么死不死的,这个人就不能是你吗?”
“你忍心我当一个寡夫吗?”
顾怀远抬手拂去他的眼泪,看着这双水光粼粼的眼睛在为他哭泣,心中更加不忍,最终还是不舍占据了上风。
他捧起应惜年的脸颊,大拇指轻轻摩挲着,眼泪渐渐沾湿了他的指腹。
“抱歉,我不想惹你哭的。”
应惜年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也被濡湿,大颗大颗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怎么也停不下来。
“…顾怀远……我喜欢你……”应惜年说着说着脸颊更加红润,他知道自己一边掉眼泪一边告白的样子挺丢人的,但是他就是想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
“我不想让你死……”应惜年抬起眼,“别再注射强效抑制剂了好不好?…让我帮你吧。”
顾怀远动作微顿,喉咙像是被一只手用力抓住了一样,让他半晌都发不出声音。
他盯着那一开一合的嘴唇,近在咫尺的距离。
“唔!”
唇上陌生的温度让应惜年诧异地瞪大了双眼,双手抓紧了对方的衣领。
嘴唇与嘴唇互相紧贴在一起,向对方传递着灼热的温度。
顾怀远顾忌他脚踝扭伤便克制自己稍稍分开了双唇,膝盖微曲手臂揽住应惜年的大腿就抱了起来。
应惜年吓得搂住他的脖颈,一声“顾”还没叫出口就被趁虚而入,对方来势汹汹,像大蟒蛇一样缠紧了他。
唇与舌相互纠缠,难舍难分,气息交错间,Omega的信息素疯狂的往外涌出,如洪水一般将Alpha逼退到墙角,再无后路。
应惜年被他放在了餐桌上,正中央放着富有设计感的花瓶,插着几支颜色鲜艳的花朵。
汹涌的亲吻实在令人窒息,好几次应惜年都以为自己要呼吸不过来了,每当这个时候对方就会分开一点,给他足够的喘息时间。
Alpha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眼眶里打转着泪水,睫毛湿漉漉的凝结在一块,这双眼睛无论看多少次都会不受控制的被吸引。
好美。
美到令人失语。
他低下头亲吻着眼睑、面中、眼尾,将带着咸味的泪水一一舔舐,用唇舌感受着颤抖的睫毛和那对始终明亮的双眼。
想要沉溺于海洋中,被翻腾的海浪击打全身,借此洗涤着他那丑陋的独占欲。
好想要应惜年。
想要占有他。
如果能成为自己一个人的就好了。
先前说出口的话好像通通成了狗屁,让人无法容忍与理解。
顾怀远想,若是应惜年真的去找其他人了……他做鬼都要拆散他们。
是啊,人甚至都无法共情十分钟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