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一把麒麟匕首将小叶大人毙了命。”
江诗宁想到了什么,抬头去看燕临。
二人对视,燕临听到江晗宁此话意有所指,直起身来,转过身盯着她:
“你想说什么?”
她依旧以手帕掩面,时不时抽泣两声。
“姐夫,我知晓你是恨极了长姐与小叶大人私奔的,可如今长姐已经寻回,你看紧着些,长姐也不会再红杏出墙的,何苦要去杀了他呢,好歹小叶大人也是国相之子啊...”
“如今叶相已经得知此事,哭得晕了好几次,现下还卧床不起呢。这可是叶家的独苗,陛下知晓此事,下令交给叶相严查,这若是连累了燕氏全族,可怎么是好啊!”
燕临怒而喝道:
“江晗宁!你休要胡诌!”
她却低了头颅,摆出一副无辜的姿态来,可显然这招对燕临是不管用的。
“长姐,你可莫要疑心妹妹啊。”
“姐夫有一把先帝御赐的麒麟匕首,这事是尽人皆知的,燕氏也将其视为忠君爱国的象征,只能由家主佩戴。如今姐夫倒是气极了,竟将御赐之物拿去杀人,杀的还是当朝国相的独生子,妹妹如何也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燕临气得发抖,却不能把江晗宁当作女子一般打了去,便快步入了偏房屋内,要找出那把匕首来。
“不必找了!”
闻声看去,叶平成领着一众侍卫入内,他年纪有些大了,可走路的架势依旧气势逼人,不愧是百官之首。
“岐侯,这是你的东西吧。”
他示意,一旁的侍卫端出一个铜盘,在上放着一把精致的匕首,纯金打造的鞘,半露出的白刃上散着阵阵寒光,外有麒麟图腾的雕刻,四只麒麟相互勾连,栩栩如生。
此刻,凝结的血迹却留在精致的匕首之上,更显杀气。
燕临的耳边嗡嗡作响,他瞳孔放大,双唇微张着,看着那把匕首,解释不出一个字来。
叶平成见状,重重地哼了一声。要说平常人家,若寻到杀子仇人,定是要冲上去将他碎尸万段的,可叶平成到底是一国宰相,他这时已气得双目发红,额上爆出青筋来,可依旧定在原地,忍着不上前亲手杀了燕临。
“叶相,我并未杀害令郎。”
他这一句虽镇定自若,可叶平成怎会信他。
“岐侯,你心爱夫人,不能容许他人觊觎,我身为男子也是明白。可你的内眷既是自愿同长寿走的,现下又回了府上,你怎能如此视人命如草芥,谋害我儿!你不必多说,我今日带了人来,岐侯便非要与我大理寺走上一趟不可。”
“请吧。”
燕临回过神来,望着立在原处的江氏二女,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
江晗宁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襦裙,头发梳成个堕马髻的样式,左边戴着一支翡翠珍珠的步摇,面容姣好,看着是个气血足的。可她此时偏做出一副垂泪的模样来,点了口脂的唇太过夺目,倒显得虚伪。
一旁的江诗宁却又太素雅了。她看着刚刚起身,面上有些疲惫,她未流一滴泪,眼眶却泛出粉红色来,仔细看了,能分辨得出是忍着不哭出声来。
她看向燕临的眼神,不再是昨日那样的生疏,而是厌恶。
燕临眨了眨眼睛,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而非梦境。她竟用那样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眉宇间甚至不愿分给他半分可怜,一双杏眼没了灵气,只剩厌烦。
她也相信江晗宁所言,认为叶酥是燕临所杀。
“诗诗,不是…不是我。”
燕临被叶平成带来的侍卫围着带走了,大理寺一贯严刑拷打,但此次嫌犯身份贵重,想来也是不会太为难人的,只是今时今日证物在堂,燕临此事在城中早已流传开来。
只需稍一打听便知晓,如今城中百姓乃至官员府中都知晓了,堂堂岐侯竟为了爱妻怒杀国相之子,只因妒忌对方与妻子青梅竹马。
一时间,貌美的江诗宁也成了祸水。
甚至有人拿出当年积水潭折损燕家两名将军之事大做文章,说江鸿章表面上是送女求和,实则是为了勾引住岐侯,又钳制住叶相。
如此一来,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的竟是身为局外人的江鸿章,可真是好心机,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