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维清渐渐熟悉了操作,不过霍川偶尔仍然会出言指导一下,尤其是在选择撞谁、从哪里撞的问题上。谢维清从这种简单粗暴的游戏中找到了快感,和其他人一起大笑大闹起来。
一局终了,大家都被撞得七荤八素,下车时脚步还有些飘。
池月又指着不远处的大摆锤,“玩那个去。”
江赐忍不住道:“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不玩这种残暴的。”
“你怕就别玩。”
“我怕?”
霍川压低声音在谢维清耳边道:“你别玩这个。”
“嗯。”谢维清道,“确实玩不了。”
“说什么悄悄话呢。”庄南插入道。
“哦。没什么。”霍川说,“我跟清哥就不玩这个了。”
“难得来一次,玩呗。”池月劝道。
霍川笑笑,“不想玩这个。”
“那你们先等等,我们去玩。”池月说完便跑去买票了。
“不用管我,你去跟他们玩就行。”谢维清道。
“留你一个人在下面看着太不够义气了。”霍川笑道,“我本来也不想玩。”
谢维清看了他两眼。
“真不想玩。”看着谢维清的表情,霍川发笑,“再说了,在下面看他们也挺有意思的。”
几人坐上机器,这个项目的安全设施明显比碰碰车的高级多了。
机器缓缓启动,开始旋转,越摇越高,围观的人也多了不少。
霍川掏出手机,准备拍几张照片,但发现放大后依然看不清脸,又放弃了。发现旁边有旋转木马,他拍了拍身旁的谢维清,“哎,玩不玩那个。”
谢维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笑道:“你去,我请你。”
“你不玩?”
“不玩。”
二人对视几秒,似乎想起了上次一起坐旋转木马的经历,都笑了出来。
“上次玩那个,还是我抓着你去的。”霍川回忆道,“哎,当时你可高冷了,全程黑着个脸。”
“旁边那么多小孩子看着,我又不像你那么脸皮厚。”
“害什么羞啊。”霍川搭上他的肩,“就是得脸皮厚点。”
其他人从大摆锤上下来时没几个脸色好看的。庄南更是直接找个椅子坐下,“先缓五分钟。”
“这么凶残。”霍川打趣道。
“你不玩这个是明智的。”庄南苦瓜脸道。
众人玩得精疲力尽,终于搭上回校的公交车。厚实的羽绒服包裹着每个人的身体,公交车上的空间显得更加拥挤。车上有头发花白的老年人,也有和他们一样的返校学生。所有人被一种名为沉默的公共氛围包裹,连他们几个中间平时最活跃的人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掏出手机刷最近的流行新闻,看到好笑的再把手机递给其他人看。
江赐看着窗外,忽然拍了拍池月,“你家那个武馆。”
池月这才注意到车窗外熟悉的街景,和那个一闪而过、但也让她熟悉无比的门店。
谢维清疑惑,霍川解释道:“池月爸爸以前是开武馆的。”
“那可不,还成立了咱们县第一个武术协会呢。”池月语气里蛮是骄傲。
可惜现在成了一个药店。
“那你会武术吗。”谢维清问。
“会可多了。”江赐先过池月开口,“小时候剪个男生发型,追着男孩屁股后面打,上小学前别人看到她都不知道是个女孩。”
“那也比你被欺负得天天哭好吧。”池月反击道。
“我哪里在天天哭。”
“明明就是,又不承认了。”
霍川出来劝架道:“好了好了,声音小点。”
江赐压低声音,“明明是她先开始吼的。”
“你先攻击我的好吗。”池月瞪了回去
庄南和顾盼姿一人捂江赐的嘴一人捂池月的嘴,这场架才算被掐灭。
周三是圣诞节,尽管童富国在周一的早旗仪式上就叮嘱过不要过洋节,依然抵挡不了被关在学校里的无聊高中生的热情。
傍晚,池月和顾盼姿给其他人一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里面是一个带着“圣诞快乐”标记的苹果。这样的苹果很多,盒子里的苹果又红又圆润,应该是她们精心挑选出来的。
谢维清以前也见过这种圣诞节仪式,但他从来没收到过。当池月递给他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我没有准备苹果。”
“下次给我抄抄卷子就行。”池月摆摆手,一副豪爽的样子。
教室外,英语老师站在后门,一眼就看见了教室最后一排的谢维清和霍川。她面上一喜,“池月!霍川、谢维清,你俩出来!”
三人过去,英语老师道:“我给大家买了苹果,在校门口呢,你俩再叫几个人去抬一下。一共有四筐,另外两筐送高三一班去。”
英语老师同时教他们班和高三一班,是个时髦的中年女人,和学生们的关系比较亲近。
听到这话,班上不少人都觉得新奇,开始骚动起来。
江赐也跟过来,“我也一起。”说罢又看着池月,“你就不用去了吧,你也抬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