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匹马?”楼七月摸了摸马背,“它叫小八。”
“小八吗……”宋长生复述了一遍,也伸手摸了上去。
宋长生犹疑道:“这是它的鬃毛还是头发啊?”
他的手顺着小八的脖子抚到它的肩部,手下的鬃毛粗粗硬硬,又黑又长,跟其他部位的颜色都不一样,而且这触感和人的头发简直没有什么差别。
楼七月轻轻“啊”了一声,说:“嗯,这是它的鬃毛,也可以当做是它的头发。”
宋长生瞥了瞥附近别的马,发现大多数马儿的头发都是散落着垂到一边,随着风,这些头发也飘扬起来。
“那不需要给他扎起来吗,跑起来会遮挡视线吧?”宋长生想象了一下头发四散的样子,觉得会很丑。
楼七月简直快被他冷淡又认真的表情萌化了,他心想自己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舌尖抵了抵腮帮子,楼七月有些忍俊不禁,弯了弯眉眼:
“唔——”
最后,他点了点头,说:“其实平常我们都是给它扎起来,你也能看出来披头散发跑起来很影响我们小八的颜值的。这不是早上出门前想着今天要‘接客’,我把它的辫子拆了洗了洗。”
到时候他让别人去洗,应该勉强也能算他洗的吧?
“吹了一天,干了,回去就给它扎起来,扎一个漂亮的辫子喔。”
小八好像从来不扎辫子,但没事,回去他就学学怎么给马扎辫子。
“这样吗?”宋长生疑惑地看了一眼楼七月,总感觉他怪怪的。
楼七月顶着此人的目光,若无其事地转过身面向远处的峡谷和山峦,侧脸英俊,眉骨如画,身姿绰约,只是他的眼里像是有一层薄薄的雾,蒙着潮湿。
见他不再说话,宋长生转过身,打算再摸摸这马儿,谁知身后的男人实在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楼七月一边笑着一边退后,那双深邃的丹凤眼此刻半眯着,“不是不是,我真没笑话你,哈哈哈哈,是风景太美了我只是太感动了!哎别动手啊宋长生!”
宋长生终于反应过来,楼七月分明是因为他刚刚的问题才笑出声的,毕竟马要不要扎头发,这问题说起来也确实有点像是十万个为什么了。
很好笑吗,宋长生的拳头硬了,他是内陆人不懂这些很正常吧?
算了,楼七月这大体格,他打不过。
宋长生呵呵一笑,白了他一眼,转身不搭理他。
楼七月见他不作声了,略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心想严格来说,这才互相认识了一个小时,难道他确实表现得有些太自来熟?
“应该是不至于……”楼七月确信自己今天打扮得还可以,于是又凑上去,他一米九的个子,身材高大又结实,略侧着身子:“你能摸小八的耳朵,那它就是挺喜欢你的,你想在这看多久风景多久都行。”
闻言,宋长生又警惕地退了两步,但左手还没从小八的耳朵上收回来。
这个楼七月,他确定自己以前跟他没有交情,但这人好像跟他完全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和距离感,上来就很熟稔的样子,这让宋长生还很不习惯。
他也很奇怪。
“你们不是按时收费,就算多呆了,我也不会补钱。”宋长生睨了他一眼,这男人长得人模人样,但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这么热情,难保不是有坑。
楼七月见他的狐狸眼转了又转,心下不知盘算着什么,但左手还是没忍住戳了戳小八的耳朵,他就觉得好笑。
“唉,”楼七月非常夸张地叹了口气,四十五度望天,“我见过你,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哈,”宋长生一愣,“什么?”
……
“什么?”柳鸣珂在电话里惊呼,“哥你一个人去了新疆?!”
宋长生熟练地把电话远离耳朵,冷静开口:“嗯。”
“哥——,我羡慕、我嫉妒!为什么你能出去玩,而我!我要留在家里学好数理化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柳鸣珂继续在电话里撒泼打滚,俨然一副“求带”的态度,但他下半年开学就是高三了,学习紧任务重,哪怕舅舅一家人都很开明,但也早早地给柳鸣珂把这个暑假规划好了。
因此,他出来旅游这个事也是全家做主瞒着柳鸣珂的,以防他一哭二闹三上吊。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无比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