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实在是闹腾,楼七月趁堵车的空挡建了个群,宋长生把照片发到了群里,然后哈吾勒就又开始了臭美之路。
一边说自己的头发要是再多点就好了,会有种凌乱美,一会又说自己该减肥了,怎么还把小肚子拍出来了,总之是叨咕个不停。
楼七月烦不胜烦,以没收了他的手机为惩罚,让他闭了嘴,少年倒头就睡,终于安静了。
宋长生发了几张风景照给柳鸣珂算是报平安,对方秒回,又是一堆问题,宋长生一一回复后,这才抬起头看路,谁知楼七月正看着他,但是不说话,宋长生有些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刚刚也没吃什么,应该没有残渣吧?
他神色未变,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话音未落,楼七月就倾身过来,突然对上这张脸,宋长生顿时僵住,背靠座椅也无处可退,道:“你……突然靠那么近做什么?”
楼七月的视线上下梭巡,面容沉静,一声不吭,然后伸出一只手,靠近宋长生的脸,“你干嘛?”
楼七月突然笑了,道:“没什么啊,你帽子歪了。”说着,他双手抬高,抓住宋长生的帽檐提了提,又往下压了压,“好了。”人退回了主驾位置。
“哦,哦,”人退回去,宋长生才有些僵硬地坐直了,“……可能是刚刚风吹的。”他去看遮阳板上的镜子,米黄色的鸭舌帽此刻戴的很正了,但他的眼睛有些红,奇怪。
宋长生:“谢谢。”
楼七月:“不客气。”
道路很快疏通,车辆都上了路,接下去竟是一路通坦,沿途的风景也很不错:
左侧是赛里木湖的湖面,有时还有开着黄的、红的、紫的野花的小片草原慢慢滑过,右侧则是错落的山峦,不算很高但包围着这里,还不时有红黄绿杂色的滑翔伞从天而降,打着弯落在草地上,瞧着很是有趣。
公路很宽敞,所有的车辆都有各自的章程,完全不挤,也很方便欣赏沿途的景色,夏天的新疆总是绿意盎然的,与城市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截然不然。
“唰!”
“欻!”
“嗞——”
不时有别的车辆疾驰而过,离下一站亲水滩不过二十来分钟的车程,眼看哈吾勒要睡着了,但这一站可以打卡赛里木湖的巨大石碑,要是不叫醒他,回去了这人得再闹两天。
宋长生给人拍醒,哈吾勒嘟嘟囔囔着坐了起来,迷糊的样子看的两人都笑了出了声。
赛里木湖的每个景观点各有各的风景,有些点的风景重复,停留的人就少,但亲水滩吸引人的地方,除了上刻“西域净海赛里木湖”的巨大石碑以外,就是能够亲密接触湖水了。
湖边上石头多,嶙峋错落,在透明的湖水里,别是一番景致。
而来赛里木湖的人几乎没有不在此站停留的,还有个巨大原因就是,欣赏风景是一回事,能留下到此一游的凭证又是每个人蠢蠢欲动的隐藏欲望了,所以每个景区出的系列周边也是出于这么一个缘由。
在石碑下拍照打卡,实实在在能满足人这点欲望的。
几人时间充足,就是来回环湖也是足够的,更别说每个站点都下去看看了。
这一站停留的车辆不少,楼七月让两人先下去,自己驾着车去找车位。
宋长生和哈吾勒顺着木栈道往湖边去,木栈道两旁的野花开得正盛,紫汪汪一片,煞是好看。
几分钟就到了湖边,石碑底下排队拍照的人不少,宋长生也不凑那个热闹,沿着湖边,去寻水里的大石头。
凑得近,不仅能摸到水,也能拍到非常出片的照片了,宋长生来新疆,一方面是为了见识更广阔的自然风光,体会人生,另一方面也希望能留下好看的照片。
两人沿着湖边走走停停,远处的山峦蒙在云里看不真切了,唯一能感叹的就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若非天然,谁又能造就出这么一片高山湖泊呢?
一会儿,楼七月下来了,和宋长生并肩走着。湖水涨落,轻拍石头,清风阵阵,两人边走边聊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风太冷,还是这景太恰如其分,又兴许是宋长生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在这离家几千公里的西北土地上,在这么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里,两人竟有说有笑地聊了一路。
宋长生说到他小时候生病多,出门少,每天就只能看看窗外的风景、看看纪录片,画一些抽象的画册,画了什么动物,什么风景,画了多少页,然后楼七月也说自己小时候也画了很多画,都是些奥特曼打怪兽的大场面,聊着聊着,两人连奥特曼到底有多少个都聊起来了。
你来我往,两人各执一词,然后又无奈地对视一笑,时间也匆匆流逝。
等到两人意识到不早了,该去往下一站的时候,哈吾勒已经在石碑下面排了不知道多久。
等到他了,他就让几个位置出来,如此反复,等的他都打哈欠了,楼宋两人才姗姗来迟。
盯着哈吾勒幽怨的眼神,宋长生想起来刚下车的时候答应少年要帮他拍照片来着,哈吾勒嚷嚷:“长生哥,我等了你俩好久啊!”
宋长生单手成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快到你了,你先想想摆什么姿势。”
哈吾勒哼哼半天:“你们两个聊什么呢,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排队。”
楼七月径直过去给了他一脚:“求人是你这么求的?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你的礼貌呢?人家宋长生又不是你花钱雇来的,友情拍摄还嫌上了?我看你是很久没被我教育了是吧?”
哈吾勒闻言顿时蔫了,瞧着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走回来挨着宋长生低声道:“家教不严哈,不想拍我们就走。”
宋长生笑了:“拍照而已,你那么凶干嘛?我刚答应了哈吾勒给他拍的,倒是我忘记时间了,让他排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