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喊一声不要,王爷手中钢刀从小混蛋脖后掠过,带起的风让小混蛋一个颤栗,撅着屁股趴着愣在那里,他愣神的功夫,王爷一个反手,刀身拍在小混蛋屁股上,啪得一声脆响,然后又是一声。
小混蛋屁股上连挨几下,呆愣着忘了出声,回过神的时候,嗷得一声尖叫着哭了起来。
他尖声哭叫着,青砚扑了过来,喊道:“王爷别打了,他挨了打,夫人会要了小的性命。”
王爷停下手,将钢刀递还给他,说道:“他输了,输了就要,打屁股。”
青砚接过钢刀,另一手去扶小混蛋,小混蛋挥手给他一个肘击,趴在地上不肯起来,嘴里不停得尖声哭叫。
“别叫了。”夏至说道,“你娘在齐贤堂呢,离这里很远,听不到你叫唤。”
小混蛋的哭声戛然而止,他从地上爬起来,气咻咻指着王爷,咬牙切齿说道:“你个傻子给我等着。”
王爷手攥成拳头,在他面前一晃,他嗖得一下逃进了隔门,人躲在门后,从门缝里伸过一根食指,指着王爷说道:“大傻子,你给我等着。”
然后又是嗖得一下,不见了人影。
青砚嗤得一声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抹着眼泪说道:“今夜里夫人又要对我动家法了,她会打死我的。”
“不会。”夏至忙道,“大姑娘回来了,她会给你做主的。”
“夏至姐姐,你可要在大姑娘面前替我说好话呀。”青砚带着眼泪哀求。
“放心吧。”夏至大包大揽,“姑娘最见不得主子打骂奴才。”
青砚哦了一声,略微放心了些,抹去眼泪,垂头丧气接着进书房里布置去了。
“你闯祸了。”夏至低声对王爷道,“你打了小混蛋,大混蛋会要青砚的命的,姑娘都不一定拦得住。”
王爷没听到一般,对她摆摆手说道:“夏至,忙去吧。”
夏至这才想起还有差事在身,嘱咐青砚看好王爷,又对他说道:“王爷乖乖呆在这所院子里别乱跑,你丢了会给姑娘添乱,知道吗?”
“知道。”王爷大声回答。
夏至快步出了院门,过一会儿梁大娘进来了,王爷到那儿,她就到那儿,王爷停下来,她就站着,几乎不错眼珠得盯着他。
王爷在院子里踱着步,东看看西瞧瞧,上台阶进了正房,在房中挨个把玩摆着的器物,看一眼漏刻时候不早,想要到院门外去,可梁大娘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只好坐在廊下看蚂蚁。
眼看着过了午时,柳将军匆匆而回。
他正靠着廊柱发呆,看到柳将军的身影,眼皮微微抬了一下。
柳将军唤一声阿衡,看一眼旁边的梁大娘,奇怪道:“大冷天的,在外面做什么?”
“王爷看蚂蚁呢,坐着看不够,又站起来看,看得都困了,老奴招呼他回房里去,他不肯。”梁大娘慌忙说道。
“他就这样,傻子嘛。”柳将军笑笑,“我来陪着他就好,大娘去问问秋月,饭做好了没,我饿坏了。”
梁大娘说一声是,下石阶出了院子。
王爷松一口气,跟着柳将军进了房中。
“如何?”王爷问道。
他拎过茶壶倒一杯茶,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下一大半,叹口气说道:“这惠王府还真是古怪。”
“怎么说?”王爷眉头微皱。
“是这样。”他瘫坐着,“有一位秦将军,打仗的时候,他与我同在先锋营,都归常老将军麾下,我与他一起打仗出生入死,也算是过命的交情,回京后我没答应做鸿胪寺少卿,他答应了,意气风发走马上任,常老将军葬礼上,我借着酒劲当众嘲讽他几句,后来就没什么来往了。
他长袖善舞,擅长结交各路朋友,我把军中有交情的人捋了一遍,觉得最有可能帮上忙的就是他,于是厚着脸皮找他去了,他对我很热情,可听到我说要找惠王府的指挥使,他很为难,他坦言说并非不想帮忙,而是太难了,我告辞要走的时候,他突然一拍桌子,说外面的门路不行,咱走内宅的门道试试。
于是到了他府上,他夫人也是八面玲珑之人,带着我辗转打听,人托人见到了内禁卫副指挥使的夫人,每托一次人,我就奉上一张银票,副指挥使夫人那儿,孝敬五百两巨款,她依然犹豫,斟酌来去,看在银票的份上,带着我到了一处庵堂,见到一位师太,她让我有什么话,跟师太去说。
我本想客套几句,师太不耐烦道,别废话,说你的来意,我刚说一句齐国公病入膏肓,师太打断我,说声知道了,你回去等消息吧,我想奉上些香资,师太说,用不着那套,赶紧走,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还糊涂着呢,就被师太赶了出来。”
王爷沉吟不语。
“阿衡,你觉得这是成了还是没成?”柳将军问道。
“师太让,等消息,等就是。”王爷说道。
“若是等不来呢?”
“生死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