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美丽无双容光焕发,我却被罚在庵堂里抄经。”傅锦忙道,“要可怜,也是郡主可怜我。”
弥娥郡主哼了一声:“都说我比你好看,可为何他喜欢的是你?”
不等傅锦说话,她驱前一步,捉住她的手腕,冷着脸说道:“你跟我走,跟我到我的郡王府去,你我他三个人当面对质,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喜欢你,还是喜欢我?”
她的力气很大,傅锦挣脱不开,忙说道:“郡主冷静,还请放开我。”
弥娥郡主不放,拽着她就往前走,傅锦求助看向清河公主,她一脸看好戏的神情,恨不得火上浇一把油,崔姑姑与一群宫女宦官远远站着,袖手旁观。
傅锦又挣扎几下,心中猛然一动,若是弥娥郡主仗着蛮横将我带离宫中,倒是好事一桩。
当下不再挣扎,任由她拽着自己往前走。
“等等。”清河郡主唤了一声,笑说道,“娥嫂子,你想要带她走,得跟我母后说一声才行。”
“如果皇后不答应,不让我带走呢?”弥娥郡主问道。
“只有母后准许,你才能拿到令牌,有了令牌,才能把人带出宫中。”清河公主嘻嘻笑道,“你放心,我会在母后面前帮你说话,保准让你带着她回到平宁郡王府,我还等着看好戏呢。”说着话瞟一眼傅锦,“整个京城的人都等着呢。”
傅锦没理她,清河公主做个鬼脸:“谁让你不检点?嫁了傻子丈夫就要认命,非得勾三搭四。”
傅锦依然不理她。
清河公主跺脚道:“别以为你远在东都就没人知道,你勾搭平宁郡王,利用他帮着福王府打理田庄,你勾搭那位姓柳还是姓彭的将军,让他听你的话,做你的打手,你还妄图勾引我父皇,让我父皇偏爱你,只要跟你相关的事,他都能破例……”
清河公主说不下去了,气哼哼得举起手臂,食指几乎戳在傅锦鼻尖:“我讨厌你,坏女人。”
傅锦嗤得一笑:“你堂堂公主人云亦云,满嘴胡吣,小心坏了名声,好男子不敢娶你,最后落得跟我一样嫁个傻子。”
这话戳中清河公主无法自主择婿的心病,她嚷一个你字,举手就要打下来。
傅锦也不躲,冷笑道:“你打了我,我正好有理由跟皇上告状。”
清河公主略作迟疑,咬牙道:“我今日就打你了,看父皇会将我怎样。”
她一扬手,弥娥郡主眼疾手快,带着傅锦躲开,瞪一眼清河公主道:“公主不问青红皂白,怎么就打人呢?”
“我怎么不问青红皂白了?”清河公主气急败坏。
弥娥郡主看一眼傅锦,“她哪有那么大魅力,想勾搭谁就勾搭谁?都说我夫君喜欢她,我还得当面对质,问清楚再说,你怀疑皇上偏爱她,你也该当面向皇上问清楚才是。”
清河公主跺脚道:“我才是你的朋友,你怎么帮她说话?”
“我不要蛮不讲理的朋友。”弥娥郡主说道,“你可是堂堂天朝公主,怎么跟泼妇似的?”
清河公主哼了一声:“我就是讨厌她。”
“为何?”弥娥郡主问道,“因为她比你好看?”
“她那里比我好看了?”清河公主尖声说道,“她跟我穿一样的披风,就那件大红波斯绒的,傅玥说,她穿上比我好看,我讨厌她。”
“那件披风是我册封王妃的时候,尚衣局为我量身定制,公主看到了,公主喜欢,非得要过去穿,尚衣局无奈,只好又做了一件。”傅锦看着清河公主。
清河公主愣了愣:“可是,可是她们为何不说?她们说是你的,我就不要了,难怪我穿上有些长。”
“公主说一不二,女官们那里敢说实话。”傅锦说道。
“其实,还是傅玥那件粉色的好看。”清河公主哼了一声,“她穿着进宫赴菊花宴,出尽了风头,气死我了。”
弥娥郡主听不下去了,蹙眉道:“一件衣裳而已,你可是堂堂公主,这也要争?”
“就因为我是公主,我不能被人比下去。”清河公主说道。
“你已经是公主了,已经强过任何人,为何还要跟别人比?”弥娥郡主问道。
清河公主不说话了。
傅锦低头不语,皇后对清河公主十分溺爱,养成娇纵的性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改了的。
“你不高兴了?”弥娥郡主说道,“我唱个曲子哄你。”
说着话哼唱起来:一声画角谯门,韦庭新月黄昏,雪里山前水滨,竹篱茅舍,淡烟衰草孤村。
她的声音清雅柔和,雪里孤村的清冷与荒远展现在眼前,眼前的雕梁画栋宫殿重重似乎失了颜色
“真好听。”清河公主赞叹道,“你新学的?”
“我家夫君唱给我的。”弥娥郡主笑着说道,“有一日逢上大雪,我们滞留孤村,夜里的时候寒风呼啸,草房顶上哗啦啦乱响,我有些害怕,睡不着,他唱给我的。”
傅锦一笑,平宁郡王好样的,很会哄媳妇。
“平宁哥哥对你可真好。”清河公主羡慕不已,又指指傅锦道,“你一定要带她回府问个清楚,免得她坏了你们夫妻恩爱。”
“过会儿见了皇后娘娘,你要帮着我啊。”弥娥郡主说道。
“那是自然。”清河公主得意道,“我只要磨一磨母后,她就会答应我任何事。”
离坤宁殿越来越近,弥娥郡主手下慢慢减了力道,轻松搭在傅锦腕间,拉着她快步上了汉白玉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