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同意了吗?”
“您没有同意吗?”周祉说着又要拿出那个小装置,江阑赶紧按住了他的手,他不想再看到那个东西一眼。
周祉笑了,从口袋里取出的不是控制器,而是一串项链。
“它锈得很严重,我送去修了,本来想还给您,但是估计您是瞧不上了。”
他低垂下眉眼,耀眼的蝴蝶翩跹于他的指尖,项链上的钻石全部都被他更换成了新的,比旧时更加闪耀。
好啊,果然是他打开了那座墓碑下的暗层,江阑毫不客气地伸手向他讨要,“给我,你这小贼连陵园里的东西都敢偷。”
周祉被他这么一说,颇有些委屈,“有钥匙的话,又怎么算是偷呢?”
江阑才不管这么多,将这串项链收进了口袋里。
他暗自在掌心里摩挲着这串项链,就像是摩挲着一位故人的脸,自从将它埋于无字碑下后,他已经许久没有抚摸过这个小东西了。
见他还愿意收下这串项链,周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
现下是正午,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他主动问道:“您现在饿了没有?有什么想去的餐厅吗?我请客。”
请客?这是江阑这辈子第一次把请客这个词和眼前这只雌虫联系起来。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连铁公鸡都会主动拔毛了?”
他将双眉一皱,视线落在周祉的衣服上时,恍然大悟。
“果然爸爸总比困难多,哪怕是你也逃不过暴发户定律。”
周祉没吭声,任他怎么理解都无所谓。
说到这件事江阑就来气,“对了,这事儿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就成了首相的私生子了?”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以后再说吧。”周祉将目光投向司机的方向,暗示现在有外人在,不方便说。
可江阑一刻也不想等,揪住他的衣袖,把他拽得离自己更近了一些。
“不行,这次你一定要给我解释清楚,不然我合理怀疑你这么多年都在扮猪吃老虎耍我。”
“没有这么严重,我也是在P国才知道的。”
实在拗不过他,周祉拍了拍他的手,让他放开些,衣服都要被他扯坏了。
“他们把我当试验品进行研究,分析我的基因时意外查到了我生父的信息,间谍将此事传回S国之后,军部非常重视,给了我回到S国的机会。”
“可你回来了两年,为什么这期间他一直不把你认回去?”
“您知道的,这两年皇权新旧更替,雄父他压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认回一个私生子。再说了,他的私生子也绝不止我一人,我需要一个走进他视野中的机会。”
机会?江阑的大脑中电光一闪,很快意识到他所说的机会是什么。
“你是指选举唱票的时候……”
“没错,那只是一场表演,枪里也压根没有子弹。”周祉耸了耸肩,显然对自己当时的表演十分满意。
他的表演近乎骗过了所有虫,成功把他送到了离权力最近的地方,让他拿回了那些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原来这一切都是这家伙一开始就计划好的,江阑听完气得握紧了双拳,咬紧牙关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周祉,你……你真是太有出息了。”
“这是夸赞吗?我收下了。”
这虫怎么连好赖话都听不明白了?他作势要推门下车,周祉拉住了他。
“好了,瞒着你是我的不对。”雌虫握紧了他的手背,语气间带了些讨好的意味,“所以,我请你吃饭?”
“什么叫你请我吃饭,我是你的雄主,你的就是我的。”
江阑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瞪了他半天,最终哼了一声,看他态度诚恳,还是决定施舍他一个台阶下。
“好好好……”
既然有虫答应请客,江阑也是一点不客气,直接指挥司机把他们送到了他曾经非常喜欢的一家餐厅门口。
几年没回来,这家店装潢一新,他站在门口确认了好半天,直到看到入门处摆着的神像,他才确定老板没有换人。
门口站着的接待以为他们是隔着玻璃在看里面有没有空闲的位置,非常礼貌地出门询问:“二位有预约吗?很抱歉,如果没有提前预约,本店恕不接待……”
“什么预约?连我也需要预约?”
江阑打开终端,想要亮出自己的高级会员卡,但是像这样的会员卡他实在太多了,翻了快十分钟也没翻出来。
按照规矩,没有预约的客人是不能放进店里来的,但是看这位雄子信誓旦旦的样子,店员也不好怠慢,悄悄用耳麦紧急呼叫店长。
店长戴着一顶厨师帽,被叫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半袋面粉,即便许久没见,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江阑。
“江少?怎么在门口站着?别找了,快进来。”
店长叫店里的服务员把他们领上二层的包间,顺便把寄存在这里的酒拿出来醒一醒。
江阑往二楼走着,越想越不对劲。
“不对啊,不是你请客吗?怎么刷的是我的会员卡,餐费记我账上呢?”
“费用多少,饭后我开个发票,过两天都转您。”
“行了吧,我还以为是你自掏腰包请客呢,敢情还是让首相给你报销。”
果然,铁公鸡就是铁公鸡,哪有那么容易转性?